腰身立时后仰,艾九儿堪堪躲过袭击,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一道凌厉的气势贴着鼻尖而过,只怕自己稍微慢上一点,就又要挂彩了。
这个白钰对自己着实够狠,不过倒也有分寸,未曾真伤了她。
这样练习身体的柔韧度和躲避的反应,艾九儿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了不少,可她突然觉得练习这个还不如练习怎么去杀人比较好。
于是,她提议道:“师父,你怎么净教我怎么躲怎么逃,也不教我怎么主动出击。我不要学这个,我要学怎么打人,而不是躲掉别人的打。”
白钰沉下脸怒瞪她,木棍一扔,愤愤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为师武功最差,自然不适合教你主动出击。再说了,就你这能耐,先学学怎么保命才是要紧的,懂不懂?”
用力摇头,艾九儿不敢苟同:“你也知道我没什么能耐了,那就应该知道若有高手出击,我躲是没用的,还不如跟人拼了,死也死得有胆气点。”
听了这话,白钰气得冷哼一声,脚尖一挑,挑起了那木棍,踢向艾九儿。
艾九儿伸手接住木棍,咻地指向白钰,却看到白钰早在她刚出手时就已经闪身躲开,反应之快,可见一斑,不由得佩服起来。
略微思索,她改变了想法,决心和白钰好好的学怎么躲避杀招。反正她是个女子,何必那么倔强的非要站着死,若是能弯着腰保命,总是有机会惩治敌人的。
到了半夜,二人才打道回府,艾九儿早已饿的头晕眼花,一进飞云阁就嚷嚷了起来:“巧惠呀,你顶聪明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提前给我备着吃的?要饿死我吗?”
巧惠扶着她坐下,边倒水边解释道:“九儿姑娘啊,您也是聪明人,可您性子急您知道吗?若是一回来就着急吃东西,那对身体不好的。再说了,巧惠哪里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嘛。”
“好吧,是我误会你了,呐,喝点酒总成吧,馋死我了。”艾九儿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着。若不是馋酒,恐怕不消一分钟,她就能睡着。
巧惠拿来酒给她倒上,心疼的唏嘘:“九儿姑娘,您非要把自己逼成这样吗?说到底您只是一个弱女子呀,若是折腾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才好?”
“百炼成钢,百炼成钢,我不成钢估计早晚有一天被人捅成筛子。”嘟囔了一句,艾九儿一口气连喝了三杯,这才喘了几口气接着道:“你也知道,我这张脸呀,那是美若天仙。而自古以来,美人多薄命,可我不想毁了这张脸,也不想死,那就只有苦一点,让自己变得强一点,别太容易死掉。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啊。”
巧惠咬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怎么别无他法了,摄政王会保护好您的呀,您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苦着自己。您自己看看,这几日来,您除了弄得自己一身伤的回来,您得到了什么?难道您真的以为您这样辛苦个三五年,就能够抵挡得了什么吗?怕只怕您苦了自己,到头来还比不上府里一个普通侍卫……”
艾九儿唯有干笑着喝酒,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个倒霉催的,不但一穿越过来就被揍昏吧,就连体内神秘的内力也成了累赘。不但不能调用,现在还害的她根本修炼不了内力,仿佛全被吞噬了。
总之,她现在除了强身健体,外加学学怎么躲避杀招之外,真是废人一个。
越想越难过,越喝就越大口,眨眼一壶酒没了。
“再来一壶……”舔舔唇,她推了推巧惠,眼里尽是祈求。
巧惠跺脚,很是坚定:“不,您前天说过了的,每天最多只喝一壶酒,除非哪天回来的时候身上不带伤。”
“唉!好吧,想我艾九儿说话那也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的,那就吃饭吧!”唉叹一声,她听到急切的脚步声而来,如是说道。
本以为那熟悉的脚步声是侍卫送饭菜的,没曾想竟是赫连铭的,这把她给吓了一跳,忙拉过巧惠,躲到了巧惠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她探出个脑袋,惊讶的问。
赫连铭盯着她看,看了许久都没有开口,反倒是一步一步的后退着,似乎是打算就这么离开。
这情形看在艾九儿的眼里,感觉就是他生气了,一时心急,她解释道:“喂,我不是躲着你,我是最近有事忙呢。你不是支持我开酒馆吗?我总要考察一下门面地址什么的……”
赫连铭打断了她,面无表情没有语气的道:“夜深了,你休息吧,我就是来看一眼,没有其他的事。”
说完,竟是转身便走,走了几步便飞身而起,转瞬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眼睁睁瞧着他逃也似的离去,艾九儿满头雾水,“巧惠,他是生气了吧?”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巧惠同样很是疑惑,扶着艾九儿坐下,她再一次劝阻,“九儿姑娘,您就别跟自己较劲了好吗?摄政王他能保护好您的,您不要小看他,那会伤他的心的。”
“也许吧……”轻声呢喃,艾九儿趴在桌子上,回想方才他的眼神,心中忽然明了,他是生气了,却不是生她的气。
他是气他自己不能够给她安稳吧?
他是气他害的她这般艰苦吧?
他是气他明知道她受了伤,却不能劝阻她,不能替她疼吧?
想到这儿,她笑了,忽然觉得自己是对的,觉得这几日里所受的伤,所流的血,都是值得的。
他担心着她,心疼着她,却没有阻拦她,这就已经足够了。
如若他阻拦自己,她不但会不高兴,还会觉得是一种侮辱。
只因,她艾九儿,绝不愿意在他的保护伞下活着。
她要的是和他并肩而立,并驾齐驱,无所畏惧!
又过了几日,艾九儿都鲜少见到赫连铭,即便见到,也只是他来看她一眼,给她送点美酒,送点吃食,其他的便没什么了。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觉得满足,有一种默契的幸福感。
也因此,她更加的卖力,睡眠时间也由原先的三个时辰改为了两个时辰,这一度让白钰难以接受,直呼她是不要命了。
可坚持了几日后,白钰发现她能坚持的下来,尤其是只要她一喝酒,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简直令人叹服。
“你是为酒而生的吧!”白钰感慨,“怪不得你叫艾九儿,那说起来就是爱酒啊,可真是天生爱酒的奇人。人家借酒浇愁,你这喝酒比吃药都有功效,真是稀奇,稀奇。”
艾九儿也很惊奇,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只要一喝酒,心情就好,力气也足。除非她自己想醉,自己想睡,她基本上还没有喝晕过。
如今更是奇了,困顿之际喝点酒,她就很有精神!就是不知道这样长此以往的下去,对身体有没有危害。
可一想到自己自打三岁就抱着酒瓶不撒手,她也就释然了。
咧嘴一笑,她拍着胸口道:“那是,老天爷害得我练不了内力,还不得补偿补偿我!别废话了,快开始吧,看今天你还能伤着我不!”
说到这儿,她豪气冲天自信满满的嚎起来:“白钰!咱们可说好了!如果你打不到我,就得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好说好说,看招!”白钰眯眼笑,语气甭提多温柔,可出手却是前所未有的狠辣。
艾九儿懵了,敢情他白钰所说是八十一少武功最差的,却仍旧甩她几条街。这不,她刚说一句大话,就被狠狠的给抽了……
捂着胳膊的伤处,艾九儿咬唇忍着痛,半晌才蹦出一句话来:“看来……你的心上人,是禁忌话题,提也提不得……”
“知道就好。”斜瞪艾九儿一眼,白钰气呼呼的坐到了地上,用力的揪手边的草。
艾九儿也坐了下来,撕开那被棍子打破的袖子,上了金创药,这才扭头看白钰,很是八卦的道:“单相思啊?他不喜欢你啊?他到底是谁啊?!”
“再问个试试?”冷眉一挑,白钰咬牙切齿,目光森然。
艾九儿立即噤声,心里却好奇的紧,心想着早晚得问问赫连铭,他既然知道白钰喜欢的是男子,总应该知道喜欢的是谁。
就这样静了一会儿,艾九儿正准备叫他起来继续训练的时候,却听得他叹息道:“自古情之一字最伤人,若不是知道主上对你是动了真心,我又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在这教你这个废柴。”
艾九儿哑然,气得咬牙!本以为他会说几句有水份的话,可结果呢,竟是嫌弃她是废柴!
抬脚踢向白钰,艾九儿愤愤然:“白钰你别小看人!别忘了我体内的那股被封印了的力量比你的内力都强悍!等我能调用这股力量,我第一个先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呵,别瞎想了,那股力量,怕是这辈子都解不开。”白钰可怜的瞅了她一眼,缓缓摇头道,语气里不无怜惜和遗憾。
艾九儿听得发懵又倍感失落,顿了半晌才问道:“是赫连铭跟你说起过吗?他说解不开?有说是什么人搞的鬼吗?到底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