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萧暖的台阶，薄裘才没那么尴尬，他低低“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就没再说话了。

萧暖其实也不太想说话，见薄裘不说话，便顺势跟着沉默。

刚才因为播求的话，想到了几年前夏九旭的事，这让她心情很糟糕。

谁都以为，是她拒了夏九旭的亲，纷纷同情夏九旭，也觉得她高傲，居然连夏九旭都看不上。

可谁能知道，其实是夏九旭不喜欢她，这场提亲才黄了的呢？

夏九旭才不可怜，可怜的是她才对。

她更不高傲，从满怀春心的少女时期直到现在，女人生命中最单纯的时光，她把这段时光裁剪下来，将里头热烈纯净的感情，尽数赠予那个没有爱过她的男人。

唯有她自己明白，她并不高傲，反倒卑微到了尘埃，还不能告诉任何人，以免给夏九旭造成负担，也让她失去最后一丝自尊。

薄裘坐在萧暖对面，一眼就能看出她黯淡的神色，却没有直接点明。

是为了那个男人吗？

那个……萧暖喜欢的男人？

薄裘眼底闪了闪，其实他第一次从萧暖口中听到那个“朋友”的时候，他就知道萧暖喜欢那个男人。

要不然，萧暖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朋友，跑来招惹这样讨厌的自己，只为问一个奇怪的问题？

甚至，薄裘还能猜到那个男人是谁。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夏九旭。

都不用费脑，薄裘就能猜到，因为萧暖只对夏九旭露出过与众不同的神情。

联想到当初萧暖退亲的事……

薄裘虽然猜不出真相，但隐约也能感觉到，外界的一些传言，或许与真实情况，截然相反。

沉默间，龙傲也赶到了餐厅，她进了包间，看到萧暖居然是跟薄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吓了一跳——

自家总裁什么时候跟薄裘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疑惑归疑惑，龙傲还是有基本的眼力劲，没有多问，只是走过去扶起萧暖，还跟薄裘打了声招呼。

“那我先走了。”萧暖感觉眼皮在打架，喝了酒，又是半夜，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嗯。”薄裘也跟着站起身来，他刚才干坐在这里，也只是为了等龙傲过来接萧暖。

“那个……”

萧暖的声音响起，叫住了薄裘。

薄裘脚步一顿，扭头疑惑看她，恰好对上一双浮动疲惫的眼瞳：“之前的事……谢谢……哦对，差点忘了……”

刚说完，萧暖才从私事中回神，记起正事。

她在龙傲的帮助下，把包里的合同拿了出来，签字盖章，递给薄裘：“你应该也带了印章出来吧？”

看着递到眼前的合同，薄裘愣了愣，他都快忘了今天跟萧暖出来的目的了……

明明那么在意合同的事，居然会被萧暖的事转移注意力……

薄裘眼底闪了闪，掩饰不自在的表情，接过合同，拿出了钢笔与印章，签字盖章递给了萧暖。

萧暖接过，示意龙傲帮自己收好，又对薄裘道：“那么……合作愉快，薄总。”

她伸出了手。

这一次，薄裘没有走开，而是握住了她的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