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实在是困惑，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么？

怎么变脸这样快的？

就算韩氏不傻，在没有如姜初月和姜薇经历过刚才那些小厮在门外乱嚼舌根的事情时，确实被这两位夫人变化不定弄的一头雾水。

偏偏李夫人也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唇角怪异的一勾，“误会啥啊，韩家妹子还不说真话？这就是不当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的是自己人了。”

“什么真话假话？两位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倒是不明白了，两位夫人若真当我是自己人，不防直说。”韩氏秀眉微蹙，几分冷意慢慢从脸上浮起。

她也不是一味怯弱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人家要一直这样话里含着讥讽之意，明显不是来好好结交的，那她也不是好惹的。

就算不能将她们怎么样，不给她们好脸色还是能做到的。

姜初月听到韩氏每每遇到这种时候都能很快调整心情反击，心里很是欣慰。

只是接下来就该是她的战场了。

这李王两位夫人虽不是那样身份高贵异常受过教养也极其高明的当家夫人，却也不是韩氏这样从小从乡下长大，一直被养的单纯的人对付得了的。

说实在话，若她不是曾经有过前世见过那么多世面的经历，她也未必有把握能对付这样皇城根子下生活的当家夫人们。

只是呢，李王两位夫人见韩氏变脸，语气都强硬起来，两人相视一眼，心里更加鄙夷，在她们两人心中，韩氏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瞧韩家妹子急的，可别这样急，咱们怎么不是当你是自己人呢？若不是当你是自己人，我又何必和李夫人眼巴巴的亲自过来？打发下人来问声好就是了。”王夫人扬起吊梢眉，唇角鄙夷的勾着。

姜初月适时一笑，瞥了李王两位夫人一眼，唇角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点头道：“是啊，其实当时我们家刚来，就算在收拾，两位夫人派个下人打个招呼也很合理的。不必两位夫人亲自来，两位夫人说呢？”

姜初月话里的讥讽李王两位夫人都听出来了，刚才的客气一下子没有了，这话直接打了她们脸，挑她们的理。

两人脸色都很难看，被姜初月这样不给脸面的挑明了，此刻她们说什么都不好了。

想起此番来姜家的目的，李王两位夫人都已经没有了忌讳，认为韩氏不过是一阶商户的“外室”，她们还是得罪得起的。

便也没耐心和姜初月一家人虚与委蛇了。

“今儿我和李夫人家的小厮贪玩，经过韩家妹子府上，却被府上的姑娘呵斥一顿，说是要找人说理去，我和李夫人已经将家里的小厮狠狠的训斥了，还罚了月例……不知道这样府上众位可满意？”

王夫人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但语气里分明有怪责和质问姜家人的意思。

到这里，韩氏已经彻底明白了，李王两位夫人原来真不是来走动，而是来找她们家要说法的啊！

只是为何自家孩子要训斥她们两家的小厮呢？

就算再单纯，韩氏也知道，自家孩子不会轻易训斥外人的。

韩氏下意识的看向了姜初月和姜薇，眼里都是询问之色。

姜初月朝她安抚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随即看向李王两位夫人，脸上笑意莹然，“两位夫人既然说起了这件事，初月要先谢谢两位夫人这样公正的处置了家里不听话的仆人。”

听了她的话李王两位夫人脸上齐齐一怒，李夫人这回正要开口，姜初月从容的在她前面再次开口了。

“只是呢，初月还要好心提醒一下两位夫人，这家里的仆人真是要管理好了，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人，给府上带来灾祸之事就不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是满脸带笑。

李王两位夫人却气的嘴都歪了。

“真是好笑了，姜家大姑娘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你一个晚辈罢了，有何权利要这样对我们说话？就算你母亲都不敢这样和我们说话的！”

这回连更沉稳的李夫人都忍受不住了，目光锐利的盯着姜初月，恨不得将她给生吃了。

王夫人脸色更可怕，看着姜初月的眼神也更加凌厉。

姜初月也明白自己刚才一番话，李王两位夫人绝对不甘心忍受，必定要狠狠反击的。

她们想要反击，姜初月早就打定了主意不会给她们任何机会反击了。

许侍郎临走的时候还叮嘱她不要怕抬出他这位侍郎大表舅，此刻正是机会了。

想到这里，姜初月面色一正，唇角轻扬，不慌不忙的道：“两位夫人，不知道贵府上的仆从回去可有告诉你们，我家薇姐儿为何要动怒呵斥他们？”

“仆从罢了，还是年纪不大的，不管说什么，谁愿意和他们一般计较？”李夫人忍着怒，一脸不善的盯着姜初月，“若是和仆人计较的话，姜大姑娘不觉得跌份么？”

姜初月轻轻一笑，心道：这李夫人果然说话比王夫人厉害多了。

“李夫人，其实如今来说，不管我们家是否和你们家的仆从计较都没有意思了。就如我刚提醒你们两位夫人说的那般，可要千万管好家里的仆人，让他们不要在外面，还是跑到人家大门前乱嚼舌根子。”

姜初月的话音刚落，王夫人就气冲冲的站起来，大声的讥讽姜初月：“姜大姑娘好大的威风，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逞威风的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高贵小姐呢！”

姜初月见她如此瞧不起人，心里也微微叹了口气，运气也是不好，偏偏这两家最亲近的邻居的当家夫人都是这样的货色。

“初月不是什么出身高贵的小姐，只是我娘亲也有几门贵亲，并非是哪家的外室安置在这莲花胡同！而今日你们两家的仆从也在其中污蔑我娘亲是人家的外室，这就是京城有教养的人家养出来的仆从？”姜初月目光灼灼。

李王两位夫人脸色更沉，心里怨恨姜初月如此不给面子，这样的事情就这样摊出来在台面上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