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迟来的吴春

眼看着所有人的尸体都将变成死灰色沙尘消散，就在这时候，黑色气旋出现在雪衣尸体上方，同时罪恶联盟成员尸体上都出现点点黑芒。这一刻，仿佛时间停止了，就连天空也变得有些暗淡。

蒂法很清楚那黑色气旋代表什么，她的双眼已经止不住眼泪。

“春，”蒂法有些无力的呼喊着，她想要向那边爬过去，但是她甚至不能完成这简单的动作。

那灰色沙尘代表着死亡，也就是说，死亡之巅想将众人死亡引发的力量全部吸收，不过，有一个人不答应。当黑色气旋终于完全消失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雪衣尸体旁边，正是吴春。

所有人都在望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就连那些清道夫，脸上也似乎出现恐惧的表情。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好像老鼠看到猫一样。

吴春就那样站着，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模一样，没有散发出任何气势。他低着头，仔细的盯着雪衣。不知不觉，吴春浑身开始轻微颤抖……

美丽的脸庞还挂着泪水，但是她的表情却很幸福，看上去就像是熟睡一样。

吴春将黑色风衣脱下，蹲了下来，他缓缓伸出双手，用衣服裹住雪衣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然后将她抱在怀中。这个过程动作极为缓慢轻柔，仿佛雪衣只是睡着了，生怕将她惊醒一样。

远处的邪帝看着吴春的侧脸，她感觉自己无法看清楚那张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遮挡一样。但是邪帝心底生出这样一种奇怪感觉，那就是看不到吴春此刻的脸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不光是他，就连蒂法也很难看清吴春的脸，但是她能感受到吴春心中的压抑，就好像无数情绪不停的在往吴春的内心深处塞去，一股接一股，一片接一片，哪怕吴春的内心已经膨胀到极限也无法停止。

咯……咯……咯……

吴春轻柔的抚摸着雪衣的脸庞，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动作，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喉咙间不停的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雪衣的脸上出现水滴，那是吴春的泪水，无声的眼泪。

终于，吴春开口了，他的声音非常低沉，“雪衣……对不起，我没能做到……”

“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醒来啊，你埋怨我，骂我，你说句话……为什么不醒来。”

吴春的声音渐渐恢复正常，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正在哭诉着。与此同时，在吴春身边出现另一道娇小的身影，她正是月亮女神狄安娜。

狄安娜出现后显示观望了一下四周，脸色连连变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然后她快速来到蒂法身边，开始为她治疗。

奇怪的是，无论是吴春的动作，还是救治蒂法的狄安娜，甚至包括还没有死亡的邪帝，众人都没有遭到清道夫的攻击。仿佛此刻清道夫全都被吴春吸引一样，只是牢牢的盯着他看。

清道夫并不是没有本身的感觉，尽管他们是被死亡之巅控制，但是本能和直觉还都存在。如今他们没有攻击，甚至没有任何动作的原因并不复杂，因为他们能感觉到，这个时候只要动上一动，甚至喘口粗气都有可能被眼前的男人瞬间击杀。那种源自于对死亡的本能恐惧使得他们就这样从战场主角变成了观众。

他们只有这种本能感觉，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从吴春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整个场上，不，整个世界，甚至说整个空间，救世系统也好，死亡之巅也罢都不再是主宰，而吴春变成了绝对的存在。

如果此刻有被选者对着吴春使用最强力的侦查技能，得到的结果绝对是无，即便清道夫利用规则权限去查看，也绝不会看到他的任何信息。

吴春并不知道自己在意识世界停留了多久，但是他必须要尽可能的恢复自己的力量。刚刚领悟的打破规则之力也必须巩固，在吴铁柱的意识世界做出的举动几乎让他消耗一空，那是自身的精力，体力，维持力等等所有自身的力量，如果得不到恢复，那么即使出去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拯救自己的妹妹。

恢复的过程非常简单，那就是时间，可是要加快恢复的速度，那就需要完全的心无杂念。这一点经历了漫长岁月修炼的吴春很容易就能做到。可也因为如此，吴春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否则的话，那些自己召唤出去的剧情角色死亡他第一时间就会知道，队友的死亡他也会第一时间知道，那时候即便没有完全恢复，他也会立刻冲出去拯救大家。

而吴春本身并没有太多担心，因为他离开的时候，清道夫只剩下四人，己方还有大量的剧情角色，他相信大家不会伤害莹莹，而敌人的力量完全可以牵制住。如果死亡之巅出现的话，他相信凭借自己的现在的境界就算是心无杂念也完全能感知到。所以吴春很放心……

狄安娜冲进意识世界疯狂的寻找吴春，但却根本无法找到，因为吴春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虚无之中。在狄安娜几乎打算放弃的时候，吴春刚好恢复完毕，出现在她面前。当感知到自己世界派出去的剧情角色全灭，听到狄安娜口述外界的状况后，吴春立刻冲出意识世界。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仅仅只能做到保护众人的尸体，阻止死亡之巅吸收自己的爱人与同伴死亡之力……他所有的同伴除了蒂法之外，已经全部死亡。可偏偏这一切最主要的罪魁祸首，或者说杀死他同伴最多的正是他想要保护的亲妹妹……吴莹莹。

吴春内心那种极度的压抑几乎无法控制，要是以前的吴春，相信在发现这一幕的瞬间就会暴走，开始杀戮。但是现在……

“雪衣，你好好睡一会，过一会我再陪你……”吴春再次深情的抚摸着雪衣的脸庞，意念一动将雪衣送到自己的意识世界。

他慢慢站起来，然后缓缓转过身，在这个过程中，罪恶联盟成员所有人的尸体都消失不见。也许是因为吴春缓慢的动作，导致几名清道夫受不了那种极度压抑与恐惧，他们发疯一样的大吼出声，冲向吴春。那速度仍然是快到不停的闪现，眨眼间便来到吴春面前。

“春，小心！”略微恢复一些的蒂法连忙大叫提醒，清道夫的可怕她已经充分体会到。

不过这只是在蒂法，邪帝以及狄安娜的视角中。在吴春的视线中，那几名清道夫动作慢到可笑，甚至动作的一个个小细节都无法逃脱吴春的观察。

吴春没有动，甚至没有正眼看向那几名清道夫，只是在他们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张开嘴，缓缓说道，“也许你们是没有意识的，但杀死我至亲至爱之人，最重要的同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过你们，”

说到这里，吴春竟然闭上双眼，一字字道，“所以，你们会和被你们杀死之人同样下场，立刻生效！”

吴春的话音刚落，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名清道夫刚刚跳起，身体就莫名其妙的被点燃，赤红的火焰转瞬间将他烧成灰烬。第二名清道夫武器刚刚伸出，就好像被无形的利刃攻击道，连续的声音过后他被分割成了十几块。第三名清道夫头顶多出一道粗大的闪电，直接击中他的头顶，瞬间变得焦黑倒地。然后是第四名，第五名，直到冲向他的十六名清道夫全部死亡。

他们的死法几乎都不一样，有趣的是，他们先前曾以同样的手法干掉罪恶联盟的成员，如今却莫名其妙的被这种方法杀死，彻底的杀死，根本没有任何复原的机会。

因为这是吴春制定的规则，是吴春所希望发生的，是吴春想要的结果，所以，它实现了。

在恢复消耗的同时，吴春不停思考着打破规则与制定规则，这种力量在漫长的时间中快速被吴春领悟，消化和吸收。现在只要吴春想，在任何空间，任何世界，任何位置，他都能打破规则。

看到这一幕，就连面无表情的清道夫们瞳孔中也出现了深深的恐惧，不动声色仅仅只靠一句话就能杀人，并且杀死的还是救世空间中最强大的清道夫，就算再没有自己的意识，也会感到恐惧。

邪帝已经有些傻眼了，她虽然不想相信这一切，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从未想象到一个被选者能够变得这么强大，或者说她也隐隐能感觉到，吴春已经不是被选者了。

不，吴春还是被选者，只要他还在救世空间，只要吴春自己还愿意，那么他就是被选者，除非他拒绝。

这一刻，苍穹之上传出了毫无感情的声音，那声音所有人都熟悉无比，它属于……救世系统！

“警告，警告！本世界出现严重错误，即将强制关闭并重置，所有没有脱离本世界的被选者任务取消，在三十秒内没有脱离者将会被消除。警告，警告……”

系统空洞的声音正在宣布着即将发生的事，也许是大量清道夫的杀戮，又或者是大量清道夫的死亡，也有可能是吴春的出现，总之，系统察觉到了反常，它想要关闭并重置这个世界。

但是……吴春绝不允许它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