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重生了十年,可沈君兮依然忘不了上一世自己所经历的那一些,忘不了那些因饥饿而暴动的流民,忘不了因这些流民冲击而惨遭涂炭的京城百姓。
在那场灾难发生之前,所有人都以为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毕竟他们所在的是京畿之地,是有皇家羽林拱卫的京城。
可正是因为这样,当那群流民冲进京城时,才会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上一世,她不知道金銮殿上的这些朝臣们到底讨论了些什么,但是她却知道,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弃城而逃了。
也正是如此,这一世的沈君兮一直认为,只要手里有粮,心里就不慌。
所以,即便秦四和黎子诚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日进斗金,她也从没有放弃大量的买进田庄、土地!
因为只有田庄和土地,才能长出让人吃饱肚子的粮食,才能让她安心。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沈君兮便瞧着赵卓笑嘻嘻地道,“是时候,让沈爷重出江湖了!”
瞧着一脸自信满满的沈君兮,赵卓也想让她去试一试。
因为他发现一连两个月都没能让沈君兮好孕,她在情绪上似乎变得很是失落,虽然平日里在自己面前总是笑意盈盈,可她眼底的那一抹失望,还是让赵卓看在了眼里,疼在了心里。
其实对孩子的事,赵卓并不太执着,他觉得有时候这就是种缘分,缘分到了,孩子自然会来,缘分没到,想也没用。
他的小丫头还年轻,他不想让她过早地承受生子之痛,而且他也私下里去御医院里问过,女子太早生产对身体也不好。
得知沈君兮没有怀孕,赵卓的心里其实反倒还松了一口气。
可看着沈君兮在这件事上的积极态度,他又不好去浇她的凉水,也就只好找个事情让沈君兮忙起来。
而沈君兮对此事也显得极为上心。
往常田庄里的事,她一般都只在田庄里的管事来交账的时候,随口问上那么一两句,而这一次,她却打算亲自跑一趟大黑山。
大黑山离京城不算远,可要做到一天来回,却也仓促。
而且沈君兮觉得这件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也就并不急着回。
她命红鸢她们收拾着行囊,不但自己要做男装打扮,就连红鸢她们也得扮作小厮出行。
赵卓一瞧这阵势,自是不放心,也就要将身边的席枫拨给沈君兮用,负责护卫她这一路的安全。
可沈君兮却点名要了赵卓身边的徐子清。
因为珊瑚怀上了,虽然月份尚浅,可沈君兮将心比心,觉得珊瑚嘴上虽不说,可打心眼里的还是希望席枫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而赵卓那边,只要沈君兮觉得开心就好。
到了沈君兮出发的那日,赵卓竟然告了假,没有去上朝。
“这不要紧么?”因为定了辰时(上午8点)出发,刚从枕下摸出一只珐琅瓷怀表的沈君兮见才卯正(早上6点),也就打消了起床的念头。
“没事!不过偶尔称病而已。”赵卓却是有些失神地盯着帐顶。
自从他知道太子赵旦的心思后,他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与赵旦去虚与委蛇。
太子赵旦,这才不过是监国而已,就对自己的兄弟生出了强烈的防范心理,这真要让他登上了帝位,他们这些兄弟的日子,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赵卓甚至开始怀疑,即便他们这些兄弟将来愿意像晋王一样当个闲散王爷,赵旦都不一定会放心他们。
一想到这,赵卓的嘴边就浮起一丝无奈的讥笑。
都说世人羡慕他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龙子龙孙,可世人又哪里知道他们这些龙子龙孙也有自己的无奈。
沈君兮则是很贪婪地扒在赵卓的身上,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一下一下地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安心。
但她脑海里想着的却是曹太后的病情。
上一世,她十五岁的时候嫁到京城,那时候外祖母早已仙逝,而曹太后则是在她嫁入京城两年后薨逝的,真要掐指算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这一世,未免外祖母和上一世一样过早去世,沈君兮特意隔三差五的回纪家,就好像自己未曾出嫁一样地在她老人家面前尽孝。
而且她还特意嘱咐了李嬷嬷,不管她有没有回来,一定都要让外祖母每日围着翠微堂的抄手游廊走上几圈。
瞧着沈君兮的一本正经,王老夫人也感念她的一片孝心,每晚用过饭后还真的和李嬷嬷一起在院子里转圈消食,结果她不仅感觉身体好了,就连精神头也足了,食量也跟着上去了。
当王老夫人平平安安地渡过了上一世的那个寿数时,沈君兮都忍不住偷偷地哭了。
可是曹太后能不能过这一关,沈君兮还真不知道。
夫妻两各想着各的心事,却一点也不妨碍着彼此“交流互动”。
沈君兮将腿攀在了赵卓的身上,脚指头却有些不安分地在赵卓的大腿上摩挲。
受到挑衅的赵卓一把就按住了沈君兮的脚,然后放在手心里有意无意地揉捏起来。
随着年龄的增大,沈君兮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慢慢褪去,可她的脚却一直是肉嘟嘟的,捏在手里软软的,让赵卓很是欢喜。
因为人们常说手脚有肉的人,福气厚。
他便希望沈君兮就是那个有福气的人。
可沈君兮却不怎么喜欢赵卓捏她,因此她就气呼呼地蹬了赵卓一脚,为了报复他,沈君兮还特意在赵卓的腰上轻捏了一把。
赵卓平日里最怕被人捏腰,那麻麻痒痒的感觉,总让他像只泥鳅一样的躲闪不及。
“你又闹我?”他不由分说地一个翻身就把沈君兮给扣在了身下,“是不是不给你点教训,你便觉得为夫的夫纲不振?”
瞧着赵卓眼里的戏谑,沈君兮下意识地就想逃。
可她哪里逃得过赵卓的大手大脚,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赵卓拽住了脚踝给拉扯了回来。
“说,你错了,以后不闹了!”赵卓将自己的头顶在沈君兮的头上,灼热的气息打在了沈君兮的脸上,明显是已经动了情。
沈君兮又岂会不知道这一点?
她也就故意同赵卓闹:“不,就不,以后还要闹!”
“还闹?那就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