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老夫人的本意只是想邀几个通家之好在一起吃个饭,老姐妹几个在一处热闹热闹,可不曾想到来给秦国公府拜寿的人却是越来越多,齐大夫人和董二夫人的娘家都来了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翠微堂的花厅里就满是人头,别说是坐了,就是站着都有些费力。
齐大夫人只好出面将人往别处引,还不忘吩咐身边的关嬷嬷道:“赶紧去厨房里交代一声,今日来的人有点多,让她们仔细应付着,可别闹出什么笑话来。”
同沈君兮她们一起坐在抱夏里的纪霜就一脸得意地道:“看到没?我们要不是出来得早,只怕这会子在挤在里面呢。”
沈君兮就笑着剥了一支香蕉塞到了纪霜的手中,笑道:“是!是!是!就霜表姐懂得神机妙算。”
纪霜就是一脸的得意洋洋,而纪霞则在左顾右盼了后奇道:“咦?纪雪呢?刚才还瞧见她来着。”
“大概还在屋里吧。”纪霜就咬着沈君兮递过来的香蕉,不以为意地说着。
说句实在话,纪霜以前就不喜欢纪雪的性格,但大家都是看着纪雪年纪小,都让着她,可现在来了个比纪雪年纪更小的沈君兮,而且还比她乖巧懂事,也就越发显得纪雪的骄纵任性了。
“怎么?她不和你们处在一处的么?”纪霞却是有些奇怪地看向了纪雯和沈君兮。
纪雯的神色就有了些尴尬,笑道:“纪雪现在搬回大伯母的院子了,除了平日里来给祖母请安,并不和我们处在一块。”
“难怪了!”纪霞这才一脸所悟地说道,“我说在学堂里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三个人在一起总是怪怪的,而且还经常看到她同黄芊儿玩作一处。”
纪雯听着就只是笑了笑。
之前因为雪貂兽的那件事,她们同那黄芊儿算是结下了怨,虽然大家都没有拿到明面上来,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谁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谁。
可偏生那纪雪却像是少了根筋似的,非要往黄芊儿的身边靠。
纪雯曾私下里委婉地提醒过她,谁知纪雪却是一脸无所谓:“谁对我好,我就同谁玩,黄芊儿待我比你们待我都要对我好!所以我就是要同她玩!”
当场就将纪雯气得说不出话来。
后来,纪雯索性也随她去,懒得再多说纪雪什么,而沈君兮在察觉到纪雪对自己总是抱有一股似有似无的敌意时,更是不会去主动理会她。
这样一来,大家虽然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彼此变得生疏起来。
只不过平日里没人提起,大家也都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今日被纪霞问起,又听得纪雯如此一解释,纪霜就出来打着圆场道:“纪雪的性子原就古怪,脾气来了的时候就是七八个人都拉不回,随她去好了,也许过阵子就好了。”
“哎呀,你们总说纪雪做什么?”周福宁是最不耐烦听这些的,她也就挥着手打断了几人的话题道,“过两日可就是六月六的晒书节了,我娘说到时候要带我去法华寺参加法会,看他们晒经书,吃素菜,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去?”
“啊?为什么是去法华寺而不是护国寺?”纪霞一听就瞪大了眼睛,“那护国寺会的法会不是会更盛大么?来之前我还听祖母和母亲提起这事呢。”
“就是因为护国寺里人太多了,我娘才想着去法华寺的,”周福宁的头就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要啊!当然要!你给我们家下帖子吧!”纪霜也接话道,“我可是听说法华寺里有一道素鸭子特别好吃……”
大家的注意力就这样成功地被周福宁转移了。
沈君兮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回头看了眼花厅的方向:只见人群中,纪雪有些神情恹恹地陪站在王老夫人的身边,露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
姑娘们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了好一阵之后,就有丫鬟过来请众人入席。
沈君兮和纪雯自然是同纪霞纪霜她们坐在了一起,周福宁又紧挨着沈君兮坐了,而纪雪则是挤到了齐大夫人的那一桌。
就有丫鬟捧了柠檬水过来让大家净手,然后又有仆妇小心翼翼地端上了羹汤。
王老夫人那桌用了些酒,而沈君兮这桌大家都是规规矩矩地由身边的人服侍着吃饭。
用过饭后,大家又移回花厅用了些茶,有些人想要打牌,有的人想要听戏,众人也就分作了几拨。
周福宁自然是不耐烦打牌和听戏的,她也就撺掇着沈君兮道:“不如我们去划船吧!”
沈君兮就有些不解地冲她眨了眨眼。
这秦国公府里只有一汪不大的水池,而且都种满了荷花,别说是划船了,就是钓鱼都不容易。
周福宁却觉得沈君兮有些死脑筋。
她就戳了戳沈君兮的头道,“这清贵坊后不远就是太液池,趁着天气好,咱们去划船呗!”
“不好吧?”沈君兮却是想了想,“我们要是私自跑出去划船,掉到水里可怎么办?我可是不会鳬水的。”
“怕什么!带几个会水的婆子去不就成了!”周福宁一向大胆,有着长公主做靠山的她,天不怕地不怕。
沈君兮却还是摇头:“今天可是外祖母的生日,我可不想给她惹事,让她老人家觉得不愉快。”
周福宁就气得有些跺脚。
“去嘛,去嘛!”周福宁带着些小羡慕求着沈君兮道:“你都不知道,每次听闻别人能在太液池上划船,能坐在船上就能玩水,我就羡慕得不得了!”
沈君兮就细细地打量着周福宁的脸:“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是水么?你打一盆水在院子里玩,也能玩上大半天!”
“沈君兮!”周福宁就忍着小脾气道,“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呢!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不去!”沈君兮也很坚定地摇头,“万一你掉水里了怎么办?这太危险了!”
“那……我们不去划船,我们去钓鱼好不好?”周福宁依旧没有放弃游说,“我们站在岸上钓鱼总可以了吧!”
沈君兮也就瞧出些端倪来。
“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往府外带?”沈君兮就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