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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闻乐:“你等等。”说着她掏出了自己的老年机,将一根油条塞进嘴里嚼了几下。

周绵绵手机屏幕上的信息还在不停地刷:

“我最近没联系过她。”

“我也是。缺考一门诶,还不能补,这对她来说肯定是个很大的打击。”

有不爱凑这个热闹的、和闻乐关系不错的试图转移话题:“等分数出来,咱们就算是彻底解放了。到时候大家挑个时间一起出来吃饭啊?”

“提议海底捞ktv一条龙!”

方晓的那个朋友再次跳了出来:“好呀好呀!那谁有闻乐的联系方式吗?她平时都不出来和大家一起玩,这次一定要叫上她!”

周绵绵:“……这人是跟你有仇吗?”

闻乐:“……哦,是她。我轮值纪律委员的时候抓到她旷课,给她记了一笔,她废了好大力气才到老师那里抹平这件事的。”

闻乐:“好了,现在能回复了。”接着她把手机备忘录展示给周绵绵看。

周绵绵看完上面的字之后咧嘴笑了,兴高采烈地开始扣字:

“谢谢大家关心。闻乐在我这儿呢,一切都好。”

闻乐适时出现,扣了个“1”。

方晓的朋友:“原来闻乐你能看见呀,那就好。到时候大家聚会,你也一起来吧?”

闻乐爽快的答应了。

对方私信了过来:“闻乐,你还好吧?没考好也没关系的,将来努力就好呀!”

说着发了个萌萌的表情包过来。

闻乐平时不玩儿这些,因此字体是默认的黑体字,气泡也是最朴实的初始的蓝色。

【确实没考好,勉强能够到浦屏一中刚出的模拟分数线。这次的卷子确实挺难的。】

五分钟过去了,对方始终没有再回复。

“哈哈哈哈!乐乐,你太争气了!”周绵绵捶桌笑了出来。

即使缺了一门,再加上她从前参加比赛获得的降分,闻乐勉勉强强超过了浦屏一中的模拟分数线。

这意味着她之前考的科目几乎都是满分。

就凭她现在的成绩,已经足够吊打班上百分之八十五的同学了。

“幸亏这次的卷子出得难。”闻乐无不庆幸地说。初中知识的难度本就不够,拉不出太大距离来,平时闻乐倒是无所谓,在这紧要关头却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闻乐所幸没有藏拙,再加上浦屏只是是个小县城……这才让她能够以看的过眼的成绩毕业。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原本她可以去全省的重点高中,现在却只能留在这里继续学业了。

吃完早饭,闻乐和周绵绵一起帮忙将餐具端到厨房里,她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潘雪珍要不惜代价把自己留在浦屏。

第一次将她的路费给了潘朋义可能是无意,第二次把她拦在家里则绝对是故意的。

……她对燕大附中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

燕京究竟有什么,让她如此惧怕,不惜把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养女反锁在家里呢?

闻乐跟周绵绵说了声要出去办些事,回头时,低垂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幽蓝色。

……

此时,向安娴正躺在房间里休息。

她哥哥向安时来浦屏其实是有一个课题要完成的。浦屏在十多年前曾经掀起过海产养殖热,但是由于管理不善引起了近岸海域的严重污染,一度被叫停。向安时他们选择的就是海洋环境被污染之后的恢复问题,以污染严重的近海为主要研究对象。

尽管向安时解释的头头是道,向妈妈怕向安时出去玩儿野了,逼迫他带上了妹妹。

——确实。他们一行人才到这里两天,向安时已经和本地的不少少爷小姐们打成了一片。同组的其他三个同学都在采取样本、统计数据,向安时则交际花一般,一天起码要赶赴一场聚会或者活动。

但还真被他套出了一点东西。

“这几天我认识了几个家里做这个的。”向安娴在房间里休息,并且拒绝出门走动,向安时回来后对着她无不炫耀地说,“好几个海产公司的二代他们都说,自己家里还有好多货都是从外地进来的,运输费和成本费比从前高很多。他们最近有意向联合推动浦屏海岸边的土地招标和经营权开放——”

向安时:“……你有在听吗?”

向安娴:“没有。这些事你反馈给你的同学去,讲给我听干嘛。”

向安时:“有趣的地方我还没说到呢。我们向浦屏的海水监测站沟通,想要来一部分海水检测数据。”向安时捡起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当然,我们也用带来的工具粗略地取样检测了一下。总的来说,还没有恢复到可以规模化发展养殖业的程度。”

向安娴这才听出几分不对劲来:“……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向上反馈吗?”

向安时笑了出来:“怎么反馈?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等检测局的数据出来再说吧。”他看着向安娴手中把玩着的东西,无意问道,“你到底在玩儿些什么——”

向安娴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他:“喏。”

那是一枚古旧的金币。上面镌刻的图样有些模糊,灿烂的金色仿佛熔炼了天边的霞光。

“这是哪儿来的?”向安时饶有兴致地问,“看着不错啊。”

“闻乐送我的啊。”向安娴将金币摊在手里,感受着金币的手感,有些发愁,“我不是把我的零花钱都赔给她了嘛,她收下那五万块,转手就给了我这个,说是从海里捡来的。”

向安时:“……”

向安娴:“这要是真的,那还可能是古董呢——五万块说不定都买都买不到啊。我这算不算占了人家便宜啊?”

向安时:“……我找认识的人鉴定鉴定吧。”

第5章

为图方便,闻乐决定再去弄点儿钱来。

从小在浦屏长大,闻乐也认识几个收购海产的叔叔,还有收购珍珠的货商老板。

她决定趁着晚上夜黑风高下海一趟。

在那之前——

闻乐走出周绵绵居住的别墅小区大门,找了个没有监控设备的僻静角落,指尖蓝色幽光点上了颈间的珍珠吊坠。

点点玉屑似的波浪从珍珠表面沁出来,漂浮在空中,待光点密集后相互粘连、缀成一串珠链的模样,飘飘荡荡地弯曲成了一个能让人通过的大洞,中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不透其后的景物。

闻乐脚步移动,走了进去。

郁翠都,海神殿。

在双界之间行走,需要媒介,也可以固定跳跃点。闻乐将跳跃点设立在了自己海神殿的寝宫里。她刚穿越过珠链门,身边咕噜咕噜冒出了几个微小的水泡。

她一挥手,身上的短袖和牛仔裤变换成了蓝色的幻色长裙,珍珠和贝片缭绕其上,裙摆摇曳处如璀璨的星河。

她赤脚踩在了柔软的毯子上,哼着歌从书架的夹层里拿出一把银色的钥匙,决定去盘点盘点自己的私库,看看有什么是在地球上能毫不费力地贩卖出去的。

……说起来别人不信,闻乐作为海神,真的没有什么正当收入。

作为海神,她合法拥有的东西首先当然是七片海域和海岸诸国的祭品。然而他们的祭品是什么?

文明一点的为她雕刻神像、请游吟诗人为她写长长的赞美诗歌;穷一点的准备牲畜,在祭祀结束之后原地分食,一点都不浪费;还有夸张一点的,逢年过节挑选出几个纯洁的少女投海,美其名曰献祭给海神,就是送给海神当小老婆,闻乐但凡感应到这种人喊她的神号请求庇佑的时候都鸣雷示警,还得费劲派人去把这些少女送回岸上。

起初这些震慑手段还有点用,他们总算没有蠢到忽视海神的恼怒。但是自从他们知道海神的真身是女性之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娇俏的、柔弱的、健美的少年一个接着一个往海里扔,甚至还有一个吞并了邻国的胜利者把战败国的几个贵族少年给扔进了海里,美其名曰“献祭海神”。

……这下闻乐真的受不了了,问萨迦怎么样才能停止这些荒唐的祭祀。

当时萨迦沉思了一会儿,居然开口问闻乐:“您真的不需要遴选伴侣吗?”

西加大陆的神族谱系和希腊有点相似,神人同形同性,也是有爱恨欲望的,但是诸神的情感纠葛没有希腊神话那么乱来。

闻乐正当妙龄,容貌美丽,她想要找伴侣,在同族里找基本上是不可能了——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降世的神族。再往下数,寿命悠长的就是龙族、精灵、亡灵——

西加大陆的龙族和闻乐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水火不容”,精灵的主要栖息地在山林里,亡灵要么阴森森要么只剩骷髅……都不是什么好对象。

要找也是在海里找啊。海国里居住的大多数是海民,然而七大海域的海民形态各异,审美也不同,但是海妖一族的美貌在整个大陆声名显赫,闻乐真的要找伴侣也可以考虑一下。

闻乐打断了萨迦的联想,板着脸回答:“未成年,不约。”

萨迦:“……您还没成年?”

传说神的外貌年龄是由自己决定的,萨迦是真的猜不出闻乐的年龄。

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还是萨迦出面平了这些事。他召集了几个跳的厉害的,隐约提起了海神的意愿。而那些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首领们不知为何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回去之后果然消停了很多。

后来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流言:海神的爱人是祭司大人。祭司都说了,没他好看的不必往海神那里送了。

萨迦是陆上的人族和海妖的混血。继承了“海中精灵”举世难寻的美貌,是个稀奇的、能在海里生活的完整的人形,因此登上了祭司之位。

闻乐:“……”

总之,这件事算是被平息过去了。而闻乐作为一个海神,每年依旧收不到什么真金白银的祭品,即使她统一了七海以后也一样——

闻乐盘点完自己的私库,发现稀世珍宝有,卖了亏;金光闪闪的法器有,不能卖。最普通的真金白银,只有一些边角料,比如盛放圣水的杯子就是纯金做的,但也不能动。

她也不敢出门抠一颗走廊上镶嵌的夜明珠下来。地球和西加大陆的环境不一样,至少在地球是决计难有这么巨大的珍珠产出的,更别说这珍珠还自带魔法特效闪烁着银光,到时候惹出什么麻烦反倒不妙。

她彻底熄灭了倒卖的念头,仰面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算了,还是去捞沉船吧。

之前她身上也有一枚金币,不过是她刚刚穿越回地球时在一艘破碎的沉船附近捡到的,送给了劫后余生的小姑娘向安娴。

也许那堆废墟里还会有更多。不行她就下海捞鱼虾和珊瑚、珍珠。靠海吃海,还能饿死她不成?

闻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寝殿的门被敲响了,萨迦温和的声音响起:“塞西大人,您回来了吗?”

闻乐“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萨迦打开了门,手中拿着一盘点心和果汁。比起海国的食物,海神出乎意料地对陆上的熟食更加钟爱,这让萨迦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萨迦十五岁前是生活在陆上的,他也更习惯陆上的食物。

闻乐从床上翻身起来,走到落地窗边的小桌前,萨迦已经在那里等待她了。看着她赤脚踩在墨色的地砖上一路行来,眉头微微蹙起。

萨迦:“塞西大人——”

闻乐:“穿鞋,穿鞋。我知道,吃完就穿。”

萨迦张了张口,将笑意沉淀到眼底,侧身让开。

闻乐啃了几口松嫩的饼干,侧过脸说:“坐下一起吃啊。”却一时没见到萨迦的正脸。低头看,萨迦已经单膝跪地,鸦色的长发与金线交织编作一束,容貌昳丽,唇色浅白,祭司长袍的立领遮到了颈口,俯视看去更有一份禁欲却低顺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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