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隐瞒,把消息告诉了余有粮。
余有粮当场差点气晕过去。第一时间就把余卫国叫了过来。
被问到女儿离家出走,余卫国态度非常简单粗暴,说是不用找,让她死在外头算了。
气得余有粮血压又升高了。
对上这么一对父母,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再怎么生气,也只能想办法找人。
余有粮发动村上的人帮忙。余卫国还不乐意,说是丢人丢到全村去了。
余有粮又被气了一顿。
他索性不管这个不中用的儿子,一心一意寻人帮忙。
好在,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只花了三天时间,就把一直躲在镇上的毛毛找了回来。
人回来的第一天,余卫国就拿了打谷机上的皮带抽。
将人抽得皮开肉绽还不肯罢手。
看热闹的村民看不下去了,将余有粮寻了过来。
余有粮一看,又气个仰倒。
他虽然气孙女不懂事,可也不能让人被打死。
就去拉架。
结果倒好,余卫国在气头上,一不小心,直接把余有粮推倒在地。
余有粮今年六十岁了,这些年又一直操劳农活,身体差得不行。
这一推,直接就摔出毛病来了。
偏偏余有粮还不肯去医院,他怕花钱。
余卫国是个没良心的,他爸不去,他也不坚持。
原本,乡下人也不讲究,病痛啥的,直接扛过去就算完事了。
没想成,几天之后,余有粮直接起不了床。
这下子,余家人才慌了。
余卫民得了消息从星城赶回来,就把余有粮拉去了医院。
骨折,韧带拉伤,这些外伤就不说,还查出来有高血压,不能受刺激。
这下子,刘秋香差点没气昏过去。在医院里就对大儿子拳打脚踢。
最后,还是被余有粮叫住的。
而且,他坚持出院。
余卫民苦口破心劝,他都不改主意。
余卫民没有办法,拿了一堆药,又听了医嘱,只好把人拉回家。
本来在家养养,问题也不大。
偏偏余卫国两口子算得太精。
余有粮这回住院,钱都是余卫民两口子掏的。
知道大哥家条件不好,余卫民也没打算管他们要。
可余有粮一直跟着大儿子住,高血压又是长期要吃药的,余卫民也不常在家,彭兰香是弟媳妇,人家不一定愿意再掏钱。
所以,余卫国两口子商量了后,就决定趁余卫民还在家,聊一聊这日后的医药费问题。
两兄弟给老爹养老,一人一半也说得过去。
偏偏余卫国就是典型的我弱我有理,他觉得自家条件不好,老二家条件好,就应该让老二家出大头。
余卫民还没说话,彭兰香当场就不同意。
余卫国说是养着两老,其实都是两老补贴他们。彭兰香也不计较这么多。可若是明晃晃的把人当冤大头,那她也是不答应的。
罗兰也不甘落后,就说两老跟着他们吃住,他们理应只出小头。
两个媳妇就这么吵了起来。
一不留神,被余有粮听了个全场。当场就吐了一口血。
那之后,再也没下过床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病,药吃下去,身体却每况愈下。
这几天,几乎是滴米未进。看着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全家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余卫国与余卫民明两兄弟则已经开始商量后事了。
棺材是早就准备好的,办丧事要用的麻布孝衣之类的东西,也已经在准备了。
乡下办丧事讲究极多,倒不忌讳这些。就怕到时候手忙脚乱,礼数没做到,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大哥这几天在跟人联系,到时候,米油菜什么的,都要准备起来。他倒是脑子转得快,想要管了这一块。今天更是怂恿卫民来问妈,爸妈到底存了多少钱,这万一要用,让他们拿一点出来。妈气不过,就把他拖到爸房里来了。他又不肯承认了。”彭兰香吐槽。
周小满听得一阵无语。
原来刚刚吵的就是这个。
余卫国这人,已经从根子上烂掉,没救了。
只可惜余大舅两口子,一辈子辛辛苦苦为大儿子考虑,临到老了,还要被他彻底伤透心。
“卫红回来了没有?”周小满转移话题。
“回来了,说是家里有事,只待了两天,又走了。”彭兰香叹气,“人家这是怕卫国两口子要她拿钱呢,找了借口就跑。听说妈昨天又给她打电话,说是让她回来见爸最后一面。我估摸着,今天不到,明天应该也到了。”
“他们还打卫红的主意啊。”
周小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余卫国建房子的时候,余卫红是出了一部分钱的。
当时,两个老的心是偏向儿子的,闹得很难看。
也是那之后,余卫红彻底与家里联系少了。她男人大力更是再也没来过。最多过年的时候露个面,饭都不吃,就走了。
村里就有人说余家苛待了女婿。
刚开始余有粮还要面子,要解释几句,后来,可能也是知道已经不能挽回,就索性不管了,只当没听到。
余秀莲还在家里念叨过几回,说她大哥越老越糊涂了。
“你们这回回来,就先别走。”彭兰香叹气,“我估计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周小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回去自家之后,周小满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跟余安邦等人说了。
余秀莲当场就骂余卫国不是个东西。
“小时候看着机灵的很,没想到是这样的黑了心肝的。生他还不如生头猪。”
哪怕场合不对,周小满都没憋住笑。
余安邦是直接笑出声了。
“妈你说的对。”
笑完了,又有些心酸,“大舅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又对余闹闹余天天两个小的道:“你们要是敢学他们家毛毛,我直接打断你们的腿,养你们一辈子。”
“我才不会偷钱。”余闹闹当场就道,“没有了,我管我大哥要。”
余天天也表态:“我自己有钱,不惦记别人的。手脚不干净的人,最无耻了。”
跟他二哥相比,他有很好的储蓄习惯,这些年的压岁钱存下来,也算是个小富翁了。
“那就好。”余秀莲抓住机会,又开始念叨他们要清清白白做人。
第二天,余卫红果然回来了。这一次,她男人也跟着回来了。
只到余大舅那边坐了一会儿,就过来找余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