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叔通婶也真是可怜，他们两人年轻的时候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把家里的银子都花光用在看病上了，终于在三十五岁那年怀上了阿辉。

阿辉十二岁之前也还是个好孩子的，还会帮着家里种植阿芙蓉，可是十二岁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经常偷偷地将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变卖了。

要么就是将家里的锅拿出去卖了，要么就是将家里的红薯玉米之类的粮食拿出去卖了。

上次您送村民的腊肉跟腊肠也让他拿出去卖了。

这一不能出去卖东西，过个一两天在家里准是会发疯的。”

丫丫问的这个村民，他的家就在通叔通婶他们家隔壁，对他们家的事情，也几乎是整个村子里面了解得最清楚的人了。

他跟丫丫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跑回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忙的。

过去每一次阿辉一发疯的时候，他都会帮着抓人的。

这次他也得去帮着抓才行，不然那个小子一挣扎起来就太疯了，别人可能都没有办法会抓不住他的。

丫丫回头跟韦姗姗说了一句“我过去看看”就追了上去。

……

通叔通婶他们的家在村子西边，是众多黄泥做的屋子之一的一间，屋子很破，院子也很破。

院子里面除了有几把干柴，有几块石头，几乎就没有什么摆设。

别人家的院子都还会有几张椅子，墙上可能还会挂着几个背篓，或是放了一些镰刀跟锄头之类的东西，这些在通叔通婶家的院子里面都是不存在的。

据说都被他们的儿子给偷到镇上去卖了，就连几个背篓都不放过的。

院子里外面远远地围了不少人，都在盯着院子中间的人在看。

院子中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他的脸上长了很多不知名的东西，有点坑坑洼洼的，看着就很渗人，身材偏瘦了很多，比村子里大多数营养不良的人看着都要瘦。

皮肤偏黄偏暗，是极其不健康的那种颜色。

双目涣散无神，正坐在地上咆哮，大喊大闹，脸上又是口水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

哭喊着：“快给我神药，快快快……”

“再不把东西拿给我，我就砍死你们，我要放火烧死你们……”

“快给我东西，我要神药，给我银子，我要去买神药……”

丫丫过来之后也站了好一会了，听到的来来回回都是之这几句话。

村民们来得比丫丫早，看到丫丫也在一旁听，对她说道：“苏公子，你先回去吧，这阿辉一发起疯来的时候就六亲不认的，连自己的爹娘也不管，你留在这里万一被他误伤到你就不好了。”

“是啊，苏公子，我们都知道您是好意关心村子里的事情，可是这事情您是处理不了的，这阿辉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这个样子，找大夫看了也看不好，这可能就是中邪了。

他一变成这样的时候，就连我们都是不敢靠近他的，他这个样子就算自己做了些什么，等到恢复过来也不记得了。

上次他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把通叔的脑袋都打得流血了。

醒来之后就开始骂骂咧咧地要去给通叔报仇，还说是别人打的通叔。”

“他变化了这个样子真要治好也简单，只要给他银子去镇上买那神药就行了，不过我们都不知道在哪卖的，也就只有他知道了，还有这神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我觉得啊，就是这神药把他吃坏了，吃得神经叨叨的，这药还贼贵。

听通叔说，他只要一天不吃这个药就会发疯了，真是个害人的东西，每次想帮他戒了，还戒不了。”

村民们都是劝丫丫离开的，生怕阿辉会伤害到她。

阿辉原本一直都坐在地上，忽然就站起来了，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他猛地看向丫丫的方向，朝着她冲了过来：“给我钱，给我钱，你肯定有钱的……”

“苏公子，小心。”

阿辉手上拿着一把菜刀，他又疯狂，村民们被吓到了，着急地大喊：“苏公子，快跑。”

“苏公子，快让开。”

疯了的人跑起来都是很快，阿辉一下子就到了丫丫面前，他跟丫丫之间就只有一道篱笆，篱笆只有半人高，根本什么都挡不到的，只能起到一个划分范围的作用。

阿辉手上的菜刀更是直接越过篱笆，横在丫丫的头顶上。

村民们想上前去阻止，可他们又怕刺激到阿辉，让阿辉直接砍了丫丫，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阿辉，你清醒一下，这个是苏公子，是我们村子的大恩人，你别伤到他了。”

“苏公子，你身上有银子吧，快拿出来给他，等到他拿到了银子，肯定就会离开了。”

“通叔通婶，你们快过来阻止他，苏公子是无辜的。”

阿辉涣散的目光当中透着些不耐烦，他比丫丫高出了一个半头，拿着菜刀烦躁地挥了挥，怒喊道：“别吵。”

顷刻之间，村民们都闭上了嘴巴，只是仍然紧张地看着丫丫。

韦姗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站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边缘，听着前面村民们说的话，有些兴奋，还有些期待，像是巴不得闹出些什么事来一样。

钱家乐被自己的爹赶过来了，慢吞吞地朝着阿辉家走，看到韦姗姗的时候，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冷着脸看她：“你这么没用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还不赶紧滚回家去。”

韦姗姗瞬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唯唯诺诺的，垂眸缓缓地点头，眼眶有些发红，身体也在颤抖，像是被吓坏了一样。

“真是没用！”

钱家乐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走在韦姗姗前面，朝着韦家走去。

韦姗姗低着头，迈着小步追了上去。

通叔通婶家，满脸憔悴的通叔通婶在阿辉后面急得哭了出来，喊道：“阿辉，你不要乱来，你千万不要乱来啊，你想要银子是吧，你过来，爹跟娘给你，你想要多少银子我们都给你。”

“阿辉，你听话，只要你不伤害苏公子，以后你要多少神药，爹都去给你买回来，你听话啊……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