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我……。”
夏琪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身体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击中,直接撞破了屏障,向后倒飞而出。
“严海阙你个混蛋!”夏琪骂骂咧咧地稳住身形。
想到对方一贯的行事作风,她突然觉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在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自己突然闯入对方的梦境,实在有些冒失。
还好严海阙并未动用什么杀伤手段,不然明天乐子可就大了。
感觉时间尚早,夏琪决定继续探索。
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如果说自己的梦境有边界,那梦境外的世界也有边界吗?
确定了一个方向后,夏琪开足马力,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气泡逐渐稀疏起来,一堵泛着白光的巨大墙壁出现在夏琪视野中。
那堵墙一眼望不到边界,仿佛无穷无尽,其上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痕,无数黑暗的纹路在墙壁表面蔓延滋生,仿佛老旧建筑外墙上枯萎的藤蔓。
周围,无数梦境气泡上下漂浮,逐渐接近墙壁。
在接触到白色墙壁的一刹那,气泡瞬间消失、梦境破碎,梦境的主人也不知去向。
“这是苏醒的方法吗?”
在看到梦境破碎的那一刻,夏琪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之前她在梦境世界中徘徊许久,都未曾找到离开梦境的方法,现在看来,这堵墙应该就是离开梦境回到现实的媒介。
缓缓向前飞去,夏琪伸出手,向墙壁触摸而去。
在手掌碰到墙壁的一刹那,夏琪突然心生警兆。
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
在这个处处诡异的世界中随意徘徊就已经属于高度作死行为,这堵来历不明的墙壁万一不是出口怎么办?
这一瞬间,无数念头划过夏琪的脑海。
下一刻,她感觉眼前一黑,意识被围墙直接吞噬。
……
“滴答——滴答——滴答——。”
黑暗的走廊中,不时响起水滴落地的声音,墙壁上稀稀落落地排放着造型诡异的烛台,昏暗的光线在视野中向前延伸,照亮了不远处一条向下的阶梯。
“这是哪里?”夏琪看着面前陌生的世界,眼中充满恐惧。
不是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夏琪感觉自己的周身被一团阴冷的气息包裹,让她不由地缩了缩身子。
环顾四周,夏琪发现后方是死路,唯一的出口只有不远处向下延伸的阶梯。
“要下去吗?”夏琪沉默良久,终于决定继续前进。
她不想被困死在这里。
“嗒——嗒——嗒——。”
在密闭的空间内,脚步声变得格外清晰,没落下一步,耳朵里都会传来无数声回音,仿佛有人在后方紧紧尾随着自己。
一道寒气顺着脚跟爬上脊背,如同一条滑腻的毒蛇在后背爬行,黑暗中,仿佛伸出无数冰凉的触手,缓缓缠绕在夏琪身上。
“呼——呼——呼——。”
夏琪屏住呼吸,身体微微颤抖。
她不敢回头,或者说她隐约感觉到一旦自己回头,肯定会看到十分恐怖的东西,因此她只能闭上双目,一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扶着滑腻潮湿的墙壁,缓慢下行。
“一,二,三……十八,十九……。”每下一级,夏琪都在内心默默计数,以此分散注意力。
“六十八,六十九,七十,七十……哎?”
当夏琪数到七十的时候,身形一个踉跄,在她的感觉中,似乎下方已经没有新的台阶。
眼前是一处昏暗的洞穴,洞穴内部及其宽广,大约有数十米高。
洞穴中央,十一处巨大的火焰祭坛,其上雕刻着无数惊悚扭曲的浮雕,一簇昏暗的火苗在祭坛上方闪烁跳跃,照亮了附近一小片区域。
“这是哪里?”
夏琪小心翼翼地走入洞穴,见洞穴内并无活物,便略微放下心来,开始四处探索。
她不敢随意靠近中央的祭坛,甚至都不敢仔细观察祭坛上的浮雕,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对这类来历不明事物有了心理阴影。
由于洞穴的地面上布满了冰凉粘稠的液体,每踏出一步都会发出粘腻的“滋啦”声。
夏琪此时仍然穿着那件小熊图案的睡衣,赤着脚,因此她总感觉自己在踩着某种活物的内脏。
等等!活物?
夏琪悚然,伸出手指点向一旁的墙壁。
随着手指划过墙壁,冰凉柔软的感觉传来,粘液附着在手指上,扯出一条长长的线。
她微微抬头,向上方看去。
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前方的这堵墙呈现向外突出的半球形,无数血丝布满其上,将正中那团暗金色的区域衬托的极为显眼。
这似乎是某种生物的眼睛。
夏琪倒抽一口凉气,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刹那间,无数念头涌入她的脑海,形成一股信息风暴,将她的意识搅成一团乱麻。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双腿开始不由自主地行动。
跑!跑!跑!
必须先离开这里!
粗重的喘息声在洞穴内响起,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在洞穴内乱转。
长长的洞穴被甩在身后,无数座祭坛都化为视野中的流光。
夏琪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数不清自己摔了多少跤。
她穿过无数洞穴,看到了无数祭坛,以及盘踞在祭坛四周的巨大怪物。
冰凉粘稠的液体附着在身上,将头发粘成一绺一绺,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分不清前进的方向。
胸前那两团硕大的赘肉来回摇晃,扯的周围的组织一阵剧痛,夏琪感第一次感受到了平胸的美好。
在危难关头,如此巨大的胸部只是累赘。
……
当一条长长的甬道出现在面前时,夏琪没有迟疑,一头撞了进去。
甬道尽头,是一道向下延伸阶梯,一眼望不到尽头。
夏琪一路朝下狂奔,身上的粘液与汗水泪水混合在一起,狼狈异常。
她感觉双腿发软,肺部仿佛在燃烧,眼前越来越模糊。
然而这道阶梯却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她就这么跑着,跑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似乎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