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泉端起茶壶,倒了两杯富含灵气的‘龙港春’,点头道:
“赤发老仙的物件,上面有禁制,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幽篁老祖的玲珑阁,里面好物件肯定不少,可惜我也打不开。”
吴清婉随意闲聊了两句,目光放在左凌泉脸上的胭脂上,想了想,说起了正题:
“凌泉,我方才和姜怡聊过了,让她和你修行,但是她和冷竹打闹给搪塞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都和她亲成这样了,怎么没直接那什么?”
左凌泉摇头笑了下:“这种事儿,哪里急的来,姜怡说等两天。而且,我出去打一架,真气所剩无几,即便能修行,这时候也没法帮姜怡提升修为。”
“……”
这话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
吴清婉刚端起茶杯,又放了下来,做出师长模样,盯着左凌泉,酝酿措辞。
左凌泉很长眼色,知道婉婉要说什么,点头道:
“我晓得,吴前辈是师长,我得当长辈看待,不能有歪心思?”
吴清婉吸了口气,衣襟鼓了几分,暗道:你这叫没歪心思?胭脂都不擦就跑我屋来,还不是在姜怡那边摸出火气了,想找人泄火……
不过这些话,说了好像也没意义,毕竟这臭小子食髓知味,越来越放肆,她也管不住了。
吴清婉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左凌泉,只是幽幽叹了一声:
“我如今修为平平,除了陪你修炼,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唉……”
左凌泉知道吴清婉和姜怡心里都不好受,起身走到了吴清婉背后,按着柔软的香肩:
“修行一道,求得是长生,而非杀生;吴前辈性格温婉,本就不适合走剑道,没必要为此失落。等过些日子到了临渊城,我去找一套医术加雷法,只要学会,自然就厉害了。我从大丹过来的时候,遇见了好几波野修,那里面的修行郎中,都是亲爹,得配两个武修护着;而我这样的武修,则没啥地位,打起架来,永远第一个上,最后一个撤,说起来挺悲催。”
吴清婉轻轻叹了口气,倒也没反驳这话。她这些天在栓龙港,也瞧见过不少结伴游历的修士。
半步玉阶以下的修士,没法完全掌控五行,所以没法全能,无论是宗门弟子还是野修,若是要结伴出门降妖除魔,都得分工合作,地位也一目了然。
医师自不用说,是再生父母、第二条命,而且多半五行亲木,能掌控威力最大的雷法,一般都是队伍里的话事人。
其次是专精奇门八卦的阵师、符师,控场寻踪杀敌布防全能胜任,都是是队伍里的主力。
专精术法的修士,因为得幽篁境掌控五行之力后才厉害,在练气、灵谷境,基本上没啥地位,多半都是兼职上面这两样。
最垫底的就是武修了,除了皮糙肉厚能抗能打,没啥特点;而且大燕王朝三个大宗门,都是武修宗门,低境武修遍地走,根本不缺人,往往都是出最多的力,拿最少的钱。
不过,修行一道专精的方向并非定死,修到幽篁巅峰后,五行皆通,再无限制,一个人就能包揽所有路数。
吴清婉被按了片刻肩膀,慢慢靠在了左凌泉的身上,柔声道:
“以后再说吧,即便找不到法门,能帮你快点修行,也足够了。”
左凌泉摇头笑了下,手顺着肩膀,慢慢滑下,落在了很大的团子上:
“怎么可能找不到,得了这么多好物件,若是连本上乘的法决都换不来,那这世上也就没人学的起医道了。”
“嗯~……”
吴清婉轻咬下唇,有点受不了了,低眉瞄了眼被拖起来轻轻掂着的衣襟,迟疑了下,还是摆出了师长的模样,在左凌泉手背上打了下:
“凌泉,你越来越过分了。我只是为了帮你和姜怡修行,看在你前两次受累的份儿上,才让你放肆了两次,你这般得寸进尺,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姜怡?”
左凌泉有点不舍的松开手,摆出认真模样:
“好啦,我老实点。”
吴清婉抿了抿嘴,也没有再多说那些她自己都不信的借口,坐直了身形,从袖子里取出眼罩,站起身来,蒙在了左凌泉的眼睛上。
左凌泉知道要被修,但心里面还是想主动修婉婉,柔声道:
“嗯……青莲正经,是一个人运功、一个人被动接受,老是吴前辈运功的话,我就没法熟练掌握运功的法子……”
吴清婉把左凌泉的眼睛蒙好,端庄师长的表情就隐了下去,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眸子也软了几分,轻哼道:
“你还不熟练?准备熟练到什么地步?”
“……”
左凌泉老脸一红,无言以对。
吴清婉也不再言语,拉着左凌泉的手,走到自己的绣床旁,把他推到在了被褥上。然后不紧不慢的解开了衣裙和左凌泉的袍子,仅穿着花间鲤,慢慢爬上了床铺。
窗外细雨沙沙,房间里光线微暗,但能清晰瞧见幔帐之间,粉雕玉琢的丰腴团儿,随着爬动摇曳生姿,就好似对着床榻外侧的一轮白月亮。
俯身的动作使得花间鲤在重力的作用下不堪重负,系绳在羊脂雪背上勒出浅浅的痕迹,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断。
风韵熟美的佳人这般姿态,恐怕连圣人都会忍不住动凡心,只可惜左凌泉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片刻后,左凌泉身上微微一沉,温软坐在了腰间,敏锐的触感,能让他清晰感觉到唇儿印在肚子上的轮廓……
水……
……
吴清婉上次主动修炼已经过去很久了,正拿着修炼记录,回顾前十五次修炼的细节;瞧见左凌泉纹丝不动躺着,却咽了咽唾沫的模样,她无声叹了口气,想了想,从妆台上取了个棒棒,放在左凌泉手里:
“自己拿着玩吧,免得无聊。”
“我怎么会觉得无聊……”
左凌泉有些好笑,正想聊两句,却发现手上的东西有点不对。
灌入真气试了下……
“嗡嗡嗡……”?!
左凌泉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他迟疑了良久,还是没忍住……
“呀?!臭小子,你做什么?”
“呃……看不到东西,我也不知碰的那儿。”
“看不到你指这么准?”
“我……”
“算了,不修炼了,你给我出去。”
“好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
吴清婉秋水双眸里满是羞恼,抬手把棒棒抢过来,扔去了一边,又在左凌泉胸口打了下,才重新认真翻看起修炼记录……——
第二十五章 登船
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稍作停留后,终究还是要继续启程。
六月初十,清晨时分,天上还下着蒙蒙细雨。
客栈的房间之中,汤静煣稍显吃力的坐起身来,拿起床头的衣裙慢慢穿戴,不时探头看看窗外的青渎江畔。小鸟团子不能出去找吃的,有些无聊地在被褥上面打滚儿,如同一个滚来滚去的白色小毛球。
今天又要远行,客栈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起身,姜怡忙着把随行的物件收拾好送上船,偶尔也能从窗下的道路,瞧见几个熟悉的背影。
汤静煣在窗口瞄了两眼,房门便被敲响,继而房门打开,左凌泉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左凌泉换了套新的行头,一袭白袍,脚上踩着云纹长靴,腰间挂着一把青皮鞘铁剑,背上还背着一把剑,用黑布包裹了起来,是上次在青云城得来的墨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汤静煣坐在妆台之前,抬手系着鹅黄褶扣,转眼看向门口,左凌泉连忙又退了出去,稍显歉意的道:
“汤姐,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汤静煣休息了四五天,身体虽然还很虚弱,不过下地走动没太大问题了。她把裙子系好,低头打量,确定没有走光的地方后,才打趣一笑:
“我穿着衣裳呢,想占姐姐便宜,该早来一会儿,”
左凌泉摇头笑了声,重新进屋,来到床榻跟前,帮忙收拾着随行的物件:
“渡船已经到了,特别大。大燕朝已经安排好房间,姜怡她们先过去收拾好了,汤姐直接上船住下即可……”
汤静煣坐在妆台前,用木梳打理着发髻,身子比较虚,也没起身,只是偏头看着男人帮她收拾行李,赞许道:
“小左,你这身衣裳真俊,比黑袍子好看。”
“是吗?吴前辈给准备的,我也觉得好看。”
“吴姨对你是真好。”
“呵呵……”
汤静煣随身物件不多,除开装着命根子的首饰盒,就只剩下几套换洗衣裳。
左凌泉打开衣柜,把叠好的裙子拿出来,放进小箱子里,刚拿两件儿,却见裙子下面压着几件五颜六色的小衣,上面绣着凤凰、鸳鸯、团子等图案,看起来是自己绣的,做工精美。
左凌泉抬起的手一顿,瞄了眼梳头的汤静煣,正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放进箱子,但汤静煣想起了这一茬,连忙起身,用肩膀把左凌泉挤开,自己拿起来放进木箱里:
“还是我来收拾吧,也没几样东西。”
左凌泉见此自然没搭手,等到汤静煣偷偷摸摸把贴身小衣放在箱子下面,才上前抱住了叠在一起的木箱和首饰盒,下楼放在了姜怡携带的随行物件一起,然后又跑上来,扶着汤静煣出了客栈。
渡船抵达,栓龙港上修士倍增,码头上站满了登船的人,其中也不乏身着制式衣袍的大小宗门子弟。
九宗会盟,是在外散修上岸的通道,涉及范围囊括半个玉瑶洲,有多少修士参与可想而知。
虽然冬至才正式开始,但初步的筛选,在去年就已经开始,港口上的修士,大半都是为了九宗会盟而来,不过九宗内门弟子万里挑一,其中有几个能真的进入九宗,就不得而知了。
汤静煣走在左凌泉撑起的油纸伞下,抬眼望向江畔。
青渎江的沿岸,停泊了一艘巨大的船只,船楼高五层,雕梁画栋线条极富美感,船楼顶端的掩月林宗门徽记,恐怕都有一栋楼大小;甲板上人影密集,穿着各异,汤静煣也分不清是寻常人还是修行中人。
汤静煣出生在东华城的市井,来往的船只见得很多,但这么大的船还是头一次见,仰着脸颊打量,询问道:
“这船怎么造的?也太大了些,我看装个几千人都没啥问题。”
左凌泉早上刚见到时也被惊了下,不过这几天在栓龙港转悠,对修行一道的基础知识也大概了解了,瞧见这艘巨型渡船也算见怪不怪,他解释道:
“渡船往返于云水剑潭和临渊城之间,全程两万四千余里,一个月只往返一趟,船自然很大,满载的情况下,能坐三千余人,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房间,只能站在甲板上;这船厉害的地方不光是大,早上过来的时候,从青渎江逆流而上,整艘船直接悬浮在江面上,就和地效飞行器一样……”
汤静煣自是不明白这些古怪词汇的意思,只能似懂非懂地点头。
一行人走走看看,很快从使臣的特别通道,登上了掩月林建造的仙家渡船。
虽然是仙家渡船,但渡船并没有不拉凡夫俗子的规矩,只要掏得起神仙钱,仙凡之别有时候也没有那么明显;渡船之上密密麻麻全是人,不少小修士都站在了甲板上,而船楼顶层的观景台上,偶尔也能瞧见几个衣着不俗的男女修士,从气度来看恐怕是正儿八经的仙师或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