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一声羞恼难言的惊呼!
所有人转过头来,望向姜怡。
姜怡裹着被褥,正全神贯注看灵烨狐媚子跳舞,忽然感觉有人使坏,浑身都哆嗦了下,差点跳起来。
她本以为左凌泉在捣乱,恼火转头,却发现左凌泉也茫然望向她,于是回头看向了背后:
“静煣,你……”
背后的静煣,抱着膝盖坐在角落,手里拿着尾巴,抬眼望着她,表情不似往日的活泼热情,带着一股‘看透世间百态、却看不透你在做啥’的高人气息……
?!
姜怡羞恼的神色一僵,不大确定背后的女子是谁,不敢说话了。
左凌泉余光一扫,也发现了不对劲,表情微呆——我嘞个去……
上官老祖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山巅仙君,茫然只持续了转瞬,就通过蛛丝马迹,猜透了尾巴的真谛。
!!
上官老祖眸子瞪大了些,脸颊肉眼可见的一红,然后就迅速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跑回了桃花洞天。
上官灵烨在红丝带上转圈儿,听见声响,挂在半空脑袋后仰,倒着往床榻看去,并没有发现静煣一闪即逝的异样,疑惑开口:
“姜怡,你叫唤个什么?”
汤静煣已经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心里差点笑死,但是不敢点破,悻悻然把手里的尾巴放下来,给落荒而逃的好婆娘打掩护:
“没啥,你继续跳,我就不小心碰了下。”
姜怡不太确定方才是老祖还是静煣,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若是被老祖发现,她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见静煣这么说,姜怡不信也得强迫自己相信,回过头来,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清婉认真扎针,并未注意太多,只以为静煣使坏,开口道:
“静煣,别捣乱,灵烨好不容易琢磨出个讨好男人的法子,让她好好显摆一下。”
灵烨收回目光,继续在空中转圈儿:
“哼~总比你们什么都不会强……”
左凌泉靠在床头,表情十分复杂。
他看出刚才老祖过来了,还发现了姜怡身上装饰品的异样,他脸上说实话也火辣辣的,但发现老祖落荒而逃,又很想笑。
怕被老祖察觉,左凌泉自然不敢笑出声,憋了良久,轻咳两声,只当做没发现老祖过来过……
第四章 落井下石
打开房门,柳絮般的雪沫映入眼帘,才让人惊觉入了初冬。
左凌泉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扑面而来的凉气让人精神抖擞,也驱散了身体连夜苦战后的些许倦意。
许久未见,一夜时间,左凌泉手口并用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法让四个食髓知味的媳妇尽兴。
好在前往小酆都的路上彼此同行,后面两个月可以慢慢轮他,媳妇们也不着急,昨晚给他过了个早年后,就暂且放过了还带伤的相公大人。
不管到了婆娑洲会如何,过去了路上,必然是一场可能变成药渣的恶战。
左凌泉修为是高,但媳妇道行也不低,想想还有点小压力。
不过男人嘛,再苦再累也是应该的,哪怕被媳妇骑在脸上欺负,也得自己受着,哪有叫委屈的道理……
左凌泉轻轻吸了口气,扫开了脑子里杂念,走下了台阶。
按照计划,今天就要启程,灵烨天一亮就和姜怡一道,出门采购修行所需的各种消耗品去了;清婉和静煣则去仙家布庄闲逛,挑选布料给他做几件新袍子。
说起来,静煣昨天还有点不开心,吃醋了。原因也简单,清婉、灵烨、姜怡,都玩的比较花,独独静煣被特别对待,只能在旁边看着姐妹羞愤难言的被欺负。
静煣倒不是想玩的那么花,而是‘患不均’,凭啥其他人都能演勾搭俊书生的狐狸精,她就只能演被土匪抢回寨子抱着白玉老虎舔的小家碧玉?
左凌泉对于静煣‘一视同仁’的要求,自然受宠若惊,但老祖那边确实不好处理。
行周公大礼,还能和老祖名正言顺地解释,玩尾巴他怎么和老祖开口?昨天老祖过来,发现了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他脸上都挂不住,要是在静煣身上乱来,老祖过来发现自己带着尾巴蹦跶,非得当场把他弄死。
所以这事儿只能以后再说了,至于多以后,左凌泉不太敢去想。
胡思乱想间,左凌泉沿着江岸行走,尚未走出多远,就瞧见秋桃和冷竹迎面而来,怀里抱着一大堆盒子,都是零食。
团子走在两人裙摆之间,‘叽叽叽~’哼着小曲儿,看模样和带着丫鬟遛街的地主家傻儿子似的。
“左公子,你起这么早呀?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呢。”
“我睡什么觉,早上空气好,出来走走罢了。”
“哦。对了,冷竹给你买了盒‘龙阳丹’,我也不知道干啥用的,反正药铺掌柜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
左凌泉一阵无语。
谢秋桃偷笑了声,连忙抱着一堆零食跑掉了,团子自然小跑着跟了上去。
冷竹有点不好意思,也想埋头跑,却被左凌泉拦住了:
“冷竹,我看起来像是需要吃药的人?”
冷竹又没经历过,哪里知道左凌泉‘剑法’的刚猛迅捷,她小声解释:
“公子别误会,我没说你腰不行,就是买丹药的时候,看这东西放在醒目位置,介绍写得也厉害,就随手买了盒,反正吃了没坏处……”
左凌泉面带笑意,在冷竹腰后轻拍了下:
“好啦,看在你懂事儿的份上,不说你了,回去吧。”
冷竹被公子占便宜,脸色发红,咬了咬下唇没说什么,低头往回走;不过走出几步,又单手抱着一堆东西,把里面的一个小木盒取出来,塞到左凌泉手里,然后快步跑掉了。
左凌泉掂了掂手上做工精美的丹盒,眼神有些无奈,虽然不需要,但冷竹送的贴心小礼物,他还是收进了玲珑阁。
目送两个小姑娘和团子离开后,左凌泉沿着江岸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了宅院附近的一处阁楼外。
阁楼所在之处,本是一块空地,桃花尊主昨天逛完街,就把悬空阁楼召出来,放在了这里,稍加遮掩就和周围环境融为了一体。
江边凭空冒出一栋三层高楼,自然会引起附近修士的注意,不过这玩意一看就是山巅修士的手笔,发现了常人也不敢过问,附近的修士甚至自觉远离了些,致使阁楼附近非常清静。
左凌泉进入阁楼,大厅里依旧摆满了石像、老砖、书架,都是从荒骨滩挖来,尚未来得及出手的老物件,被秋桃收拾得很整齐,但数量过多,堆在一起难免显得有点拥挤。
左凌泉先到偏厅的九洲舆图上看了一眼,确定路上的距离和所经之地后,才顺着楼梯来到了三层的炼气室,敲了敲门。
咚咚——
房门自行打开。
左凌泉抬眼看去,桃花尊主坐在房间外的露台上,面前是琴台,放着琴和酒葫芦,侧面悬浮着一方水幕,水幕里人影众多,能听见些许嘈杂声响。
左凌泉本以为桃花尊主在开会,轻手轻脚来到跟前,却见水幕里的场景,是桃花遍地四季不谢的桃花潭,数千弟子围在宗门广场上,花烛夫人、风信子等宗门嫡传坐在上方,其他弟子轮番上场比拼。
水幕的视角,应该在宗门正殿之内,不出意外的话是从桃花潭老祖雕像上传来了,能俯视整个广场,观察每个徒子徒孙的一举一动。
左凌泉往日都和桃花尊主独处,桃花尊主性格又比较皮,对她一宗老祖的身份概念不深,此时瞧见万人齐聚的宗门广场,才惊觉身边的风韵美人,在其他人心中是何等地尊贵、不容亵渎。
“莹莹姐,这是……”
“年末,宗门弟子大考。”
桃花尊主的坐姿,并不像个正经老祖——屈腿侧坐,手儿撑着脸颊,斜靠在琴台上,姿态懒散;衣着也不怎么正式,里面红色抹胸裙,或者说清凉版‘诃子裙’,外罩绛紫色的家居纱衣,宽松舒适,很显身段儿,但不适合外出穿,因为很方便清凉,这种裙子多是女子在后宅的穿着。
左凌泉站在背后,本来看着水幕,但余光下瞄,就发现侧靠在琴台上的桃花尊主,脖颈下一片白皙,侧靠的姿势,使得绣有花瓣的抹胸裙,出现了些许缝隙,从头顶低头看去,能瞧见很饱满的白团儿轮廓,以及中间那深不见底的沟壑……
!
左凌泉知道‘君子不欺暗室’的道理,但他真是不小心瞧见,然后就愣了下,下意识仔细瞄了瞄……
好大!
桃花尊主认真看着徒子徒孙卖力切磋,忽然感觉到胸口被神识肆意窥探,眼神儿就沉了下来,抬头望向上方,正好和左凌泉四目相对:
“好看吗?”
左凌泉表情一僵,迅速把眼神移到了窗外:
“这雪真大,咳——真白……”
桃花尊主连左凌泉看了多久、眼神变化都了如指掌,岂会被这欲盖拟彰的反应蒙过去。
因为有些烦心事儿,她也懒得戳左凌泉,目光落回了水幕,继续审视徒子徒孙的成长情况。
左凌泉见莹莹姐不生气,轻轻笑了下,在桃花尊主身侧坐了下来,询问道:
“桃花潭那边在比武吗?”
“差不多,你感觉如何?”
“嗯……”
左凌泉仔细查看水幕里的战况,在宗门广场上斗法的一男一女,不认识是谁,应该是较为年轻的弟子。
桃花潭不是武修宗门,但战力是保障自身生存的基础,五行术法是必修课。
左凌泉在修行道走到现在,眼力早已今非昔比,可以看出两名弟子天赋尚可,但反应、对阵策略、术法熟练度都一般,放在九宗还能说好苗子,放在整个九洲,根本算不上人物,如果没有大机缘或者一场大变故夯实心性,很难走到山巅。
左凌泉面对桃花尊主的徒子徒孙,本想夸两句哄她开心,但修行是大事儿,昧着良心瞎吹没有任何好处,想想还是认真道:
“这两名弟子,底子看起来不怎么扎实,还得好好打磨下。”
桃花尊主也是这般看法,幽幽叹了一声:
“这已经是新一辈儿最好的几个苗子了,连你的眼都入不了,就更不用说我这当老祖的。三元老霸道得很,有了好苗子都是他们先挑,就比如铁簇府,上官灵烨、上官霸血,还有南宫家的两个小辈,都是板上钉钉的仙尊;我桃花潭就只能挑剩下的,唯一一个成器的风信子,和你比起来也是云泥之别。长此以往下去,桃花潭肯定就没落了。”
左凌泉算是散修,不清楚仙家宗门的运营路线,但知道青黄不接是仙家宗门最害怕的大事。他想了想道:
“收徒弟也看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而且桃花潭善医道,战力本就是弱项,这两个弟子,说不定其他方面厉害,但斗法的时候展现不出来……”
桃花尊主拿起琴台上的酒葫芦抿了口,见左凌泉干望着,又取出了一个琉璃盏,给左凌泉倒了一杯酒:
“谁说我桃花潭不善战力?你可知道桃花潭的前身是谁?”
左凌泉大略了解桃花尊主的过往,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