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明白,师父并不是故意不教给自己。 而是师父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自己却只在师父身边学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师父根本无法尽数都传授给自己。
有些东西真是叫做“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并不是师父把所有的东西都写出来、或是念给你才算是教会了。
而是大的方向、主要的思路教会了徒弟,要徒弟自己去摸索了。
想到这里,柳雅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踌躇满志,却又力不从心啊。
她与师父唯一的不同是牵绊太多。很多东西要经她的手布置、处理,无形当把精力分散开了。
而竹心叟可以潇洒世间,从山里到山外、从乡村到城市,随意的走和看,找寻着他自己喜欢的方向。
这世能够真正称得是“神医”的又有几个?
几十年来,竹心叟这个名号靠的是的努力、机缘和天赋得来的,也代表着一个又一个的迹。
柳雅与师父走的路不同,方向不一致,也难以收获相同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柳雅反而豁然开朗,笑着道:“这次多亏了师父教给我这些。接下来,我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压制神蛊王反噬的毒性吧。”
竹心叟看着柳雅一脸慈爱的道:“其实师父能教给你的,都已经教过了。你的心智极高,唯独经验和阅历不足。有些东西相信你自己多研究研究也懂了,所以为师也不是那么担心。乖徒弟,你要好好保重,咱们来日方长吧。”
听竹心叟这么一说,柳雅知道师父要离开。连忙走过去拉住他道:“师父,您和雅儿许久未见,也不多留几日吗?再说,我已经在安济城里给你买了一栋宅子,很希望你能够住进去呢。你这次不要走了,让我也好有机会在您跟前尽孝啊。”
竹心叟听了一笑,道:“为师还没到该养老的时候啊。世间之大,总有些我还未看尽的玄机和妙处,为师总是不那么甘心,想要再多看一些。再说,为师走走停停,又不是不回来了。这样吧,师父答应你,每隔三年我们师徒相聚一次,你也不必担心了。”
柳雅扁了扁嘴,还是不放手,道:“师父,我还遇到了一个难题啊。是这双足金蟒咬伤了我的两个朋友,他们身体里的毒素会侵害神经,让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发疯。我暂时用神蛊王压制了他们的毒,可是下一步又该怎么做,我却是想不到了。”
竹心叟明白,柳雅并非是完全没有办法,而是想要让自己多留一段时间。
想了想,他道:“好吧,既然乖徒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为师留下来帮你想想办法。不过,为师只住一天而已,明天日落之前要离开了。”
柳雅抿着嘴,显然还是舍不得让师父这样走。可是留一天算一天吧,总匆匆一见分好。
竹心叟笑了,摸摸柳雅的头,道:“好啦,都嫁人了,还跟师父撒娇。你娘当年也没你这么柔弱的样子。”
柳雅当然是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所以听竹心叟这么一说,也跟着笑了起来。
然后,柳雅问竹心叟,这两条双足金蟒要怎么处理,还有没有用。
竹心叟听了,表情凝重且正式的点点头,道:“当然有用,而且还有很大的用处呢。”
柳雅一听,连忙道:“那师父说说,都做什么用处,我现在去办。需要什么辅料吗?我也亲自去置办回来。”
竹心叟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桌的两条双足金蟒,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竹心叟才说道:“需要一只酒坛子和一个大砂锅。蛇胆泡酒,蛇肉煮一大锅蛇羹,吃下去之后三年之内都不着蚊虫叮咬,身也不会长疮疖。”
柳雅听了也是一怔,继而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门外,本来还一脸紧张的守着不敢远离的阿宁听到笑声之后,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而穆青羽则是一直都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好像是个等着长辈来发糖的小子。
笑声过后,柳雅过来开门。先把穆青羽叫了进去,让竹心叟帮他看看,因为昨天穆青羽被那条雌蟒咬了,还险些发狂。
而柳雅昨天也问过东子,东子说他是武功和轻功都不济,所以那条双足蛇一冒出来,大尾巴一扫把他打晕了而已。
穆青羽来到竹心叟面前,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竹心叟要给他诊脉,他都是先躬身施礼,态度很是谦卑。
竹心叟给他诊脉之后,微微一笑,指着柳雅道:“没事了。等你的神蛊王醒来之后,咬一口彻底解毒了。”
其实这个结果柳雅也是预见到了,她的神蛊王连吞了两条双足金蟒的毒腺都没事,那么足以证明神蛊王是可以克制这种毒素的。
柳雅又道:“我的另一个朋友出去帮我抓药了,他毒已经有半年之久了,等到他回来之后,麻烦师父再帮他看一下吧。”
竹心叟点点头,并没有推辞。显然他对柳雅的朋友也是爱屋及乌。
柳雅一边安排竹心叟住下来,一边叫东子去打酒,买菜,还准备炖蛇羹。
虽然只有一天的相聚,但柳雅还是无珍惜。师父对她的恩情,对沧千澈的恩情都是天一般的高远、海一样的深厚,柳雅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为师父做点什么。
柳雅又亲自下厨,炒了几个竹心叟特别爱吃的菜。师徒两个把酒言欢,还炖了一锅蛇羹,边吃边聊。
两条双足金蟒,柳雅和竹心叟肯定是吃不完的。
所以师徒两个只是炖了那条小的雄蟒,将那条体型大的雌蟒交给东子。让他收拾收拾炖,等春妞和四平回来一起吃掉。毕竟是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才好。
不过,这双足金蟒也真是大补之物。吃了蛇羹的当晚,穆青羽和东子都流了鼻血。
四平倒是还好。一碗蛇羹下肚,他这阵子折腾掉的元气也补回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