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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四章 收得天图观真流

元景清到了玄渊天后,便驱意一遁,片刻间就来到了清寰宫大殿之前。

张蝉此时已是等在了那里,对他打一个道躬,笑眯眯道:“恭贺元上真功成,老爷正在殿内,可速去也。”

元景清捧了捧手,入得宫门,一路行至殿上,望见玉台之上身影,揖礼一拜,道:“弟子拜见恩师。”

张衍颌首笑道:“不必拘礼。”

元景清直起身来,正声道:“弟子今日出关后,见得外界数百年来变迁,颇觉振奋,此回人道得以入主布须,重还天地正序,此皆仰赖恩师之功,弟子为恩师贺,为诸天同道贺,为我人道贺!”

张衍摇头道:“只为师一人,岂有此能?”

他不是自谦,在开始争夺布须天之战中,尽管他出力最大,但少了任何一个真阳大能都不可能成功。更不可能稳住人道局面。他目光投下,道:“你既斩却凡身,下来意欲如何?”

元景清认真考虑了一下,道:“弟子闻得大师姐和魏师兄已然功成出关,当去拜见,只弟子略觉自身功行之上有所不足,回来之后,或许还需再做一番参研。”

张衍微微点头,道:“你以为何处还有不足?”

元景清将破关之时情形如实描述了一遍,最后道:“弟子以为,虽是此回成就凡蜕,可仍觉得来容易,尤其是最后为何成就,仍有不明之处,显是道行修行仍有欠缺。”

尽管他最后成就时感觉万般艰难,可与前人所记载的程度相比,却还是略微有所不及,那些前辈先人能登此境,同样是出类拔萃,他不认为自己便就胜过了他们。

张衍欣慰道:“你能察明自身,算是道心尚正,在我门下诸弟子之中,以你与雁依、子宏二人资质最上,现如今天地,与以往大为不同,成得凡蜕是理所当然,若不成,便是己身之故了。”

成道之途,一是外,二而内,,而他在携无量元气灌注山海界之后,此方天地内,修道资粮前所未有的丰沛,可以说外物不缺了甚至连寿数都因此拔高一截,所以再不成,要么是根器不足,要么是自身求道之心不坚。

“不过你也无需妄自菲薄,自溟沧派立派以来,你是唯一以元辰之法成就凡蜕之人,前人无有记载留传,全凭你一力为之,能臻此境地,已是不易。”

说到这里,他伸手一指,一道灵符飞入元景清眉心之中,“此符可助你随意支用神意百载,你可用此细心参悟,当能补了疏漏。”

元景清对座上一拜,道:“弟子谢过恩师。”

张衍道:“待你释得疑惑之后,可留书下来,以供日后门内弟子参详。”

元景清正容道:“弟子领命。”

这是惯例了,若是溟沧中有弟子在五功三经之中有所得,那么就会留载一份在门中。

目前在“元辰感神经”上有所得者,除却当年破门而出的晏长生,也只他一人而已,稍候回去,他自会遵循门中规矩,在渡真殿及金阁之中各留下一份副本,日后若有弟子修行到了一定境界,欲斩凡身之时,那么只要得到张衍或是掌门真人允许,便可供其参详。

张衍这时缓声道:“你去殿柱那里揭一张符贴下来。”

元景清转目一看,在右侧一排殿柱之上皆有一张法符贴在上方,心中寻思了一下,就走到其中一根殿柱前,将其上那张拿了下来,就在与之接触的一瞬间,他心头微微一震,感到觉此物与似自己有什么联系。

张衍道:“此中所言,涉及你自身之事,小心收好便是,机缘到时自可观得。”

这里面告知他这弟子如何了断自身因果,不过距离下一次元玉入世尚早,所以现在无需去管。便是打开,上面也是一片空白,唯得时机到来,方会现出征兆。

元景清一个躬身,道:“弟子遵令。”

张衍下来传授了这名弟子一些由他推演出来的秘法,师徒再是言谈一番后,就令其退下了。

随后他也是想及现下仍在闭关的两位弟子,只从此刻情形来看,在他破境之前当还不会有结果出现,不过他纵然自身不在,还有分身坐镇,除了一些关键隐秘,他知晓的,分身也一样知晓,倒是不用再为此多费心思。

思定之后,他便入定持坐,现在法力不会再有增进,不过与万阙道人言谈之后,却多了许多想法,现下有暇,正可逐一验证。

这般定坐有一载之后,他忽有感应,一察之下,发现却是万阙道人那里而来,这却是此人被擒来之后,第一主动寻他。稍作思索,便一抬手,将此人放了出来,并言道:“尊驾莫非已是想清楚了?”

万阙道人现身出来后,便对他打一个稽首,正色道:“正是,我思虑下来,可以把所知告诉尊驾,但尊驾也需允我一个条件。”

张衍颌首道:“尊驾可以明言。”

万阙道人沉声道:“尊驾若渡去上境,则需助我寄托入布须天内,如此尊驾便是失败,布须天也能保我本来不失。”

张衍不由得思量起来,将其精气化身寄托入布须不难,他需要考虑的是,这般做会否被此人将此中伟力再次窃夺而去。

这里虽可用法契约束,可牵涉到布须天,需得更加谨慎,不过他可以在此另行增上一把锁,譬如把布须天之力先一步执掌在手,并通过先前塑造好的分身看守住,这般就万无一失了。

他考虑清楚后,便道:“我可应允尊驾。”

万阙道人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不过他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也担忧最后双边谈不拢,导致自己只能由得对方来制约生死,现在算是得了一个不好不坏的结果。

张衍道:“只是布须天之事,非我一人之事,当请得几位道友前来做得见证。”

万阙道人对没有意见,道:“此可任凭尊驾安排。”

张衍当即于神意之中一唤,不多时,旦易、傅青名、乙道人三人分身各是到来清寰宫中。

他将事情简略一说,三人闻听之后,俱无反对之意。他便就一挥袖,霎时间,一封金页飞出,飘悬落于案上,再一点指,就将自身法力精气落于其中。

旦易三人也是如他一般,各是灌注了一道法力精气入内。

万阙道人此时也没有多少犹豫,同样将自身精气分出一缕,留在在这法契之上,才一立下誓言,顿感是冥冥之中似有什么束缚了自己,时刻提醒着他莫要逾越半分。

那契纸之中非但有他自身法力,还有张衍等人法力在内,假若违背,那么他就会受到自身与人道四位元尊的共同戕伐,莫说他现在只是一道精气残身,就算仍旧据有布须天伟力,若有违背,也一样会应誓而亡。

张衍对旦易等人打个稽首,道:“多谢三位道友。”

旦易知道张衍这里恐还有事,而且这里事他自己怕听到了,道念或会受到冲击动摇,回得一礼后,道:“道友言重,若无事,那我等就先离去了。”

就在这时,张衍留意到,万阙道人很是隐晦地朝看了旦易一眼,心下微一转念,待把旦易等人送走之后,便问道:“尊驾莫非与旦易道友以往认识么?”

万阙道人摇头道:“我自布须天中觉醒后,虽见过这一位不少次,可遍搜识忆,却没有其人印象,故是有些奇怪这位来历罢了,不过我乃精气化身,缺损了不少忆识,不识得倒也不奇,或许其哪一位元尊得玄石转生而来,也未可知。”

张衍不置可否,旦易是大能转生的可能性极小,似玄石之流,一经出世,就被诸位大能拿去了,若是一名早已亡故的真阳大能,在后来人苦苦等待的时候,无可能再用得此物,最好结果也不过是转为道神而已。

不过此乃小事,旦易来历怎样,他为人道所耗心血和所做出的努力是掺不的假的,这事也就不必穷究了。

他一挥袖,将案上其契书一化为二,将其中一份送去万阙道人处,并道:“如此可算对尊驾有所交代了?”

万阙道人将契书收好,对他点点头,随后做定观想,过有片刻,便有一枚玉简渐渐出现在了他手中。

待完全凝实之后,他往前一送,“我所知晓的,乃至当时所历一切,皆在其中了,尊驾可拿去一观。”

张衍接了过来,意念入内一转,发现他可以凭此物直接看到万阙道人当时所经历的一切,这可是极有有用的,再怎么样,他之前所知也只是出于对方复述,总有疏漏和不明之处,而若能亲身观得,那么就能知晓其中的不足,并加以弥补,得此一物,可是大大提高了胜算。

万阙道人既然同意,自然也不想看到张衍失败,因此提醒道:“我非是正身,此间所见,未必是全部,甚至可能还有不妥之处,尊驾需得慎重了。“

张衍微微点头,因为连万阙道人自己也不确定,其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但是他认为对方最终能够脱离出来,并没有使得最后一丝精气泯灭,说明其依托布须天的思路是正确的,至少这一部分偏离的可能性不大。

万阙道人看了看他,神情有些复杂,最后长长叹了一声,摇头道:“尊驾说不定真能做到我未曾做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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