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
回响在耳畔,如同要将耳膜炸裂了一般。
距离近的,耳朵里一阵嗡鸣,仿佛要就此聋掉了。
胆小的更是差点直接尿了裤子。
马老夫人两条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傻了一般。
子弹,并没有打在她的身上,而是擦着她的裤脚,打在了地上。
碗口大小的一个坑,不见弹头。
“哈……”
“哈哈哈……”
马老夫人继续猖狂地大笑,她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
不屑地看着林昆嘲讽,“搞的像是真的一样,你也只能吓唬吓唬我罢了,有本事你真的开枪啊!”
“外人都说你漠北狼王如何厉害,依我看只是炒作的,说的我们华夏的老百姓,没有你们这些臭当兵的守护,就过不上安稳日子,我呸!”
“我看你和李楠的那个小贱货,根本就是……”
咣、咣!
又是两声枪响。
林昆神情冷漠。
枪口的余温肆虐。
所有人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儿,又陷入新的震惊。
耳膜生疼的几位,这儿感觉耳朵里都要往外冒血了。
差一点尿了的几位,裤裆下这会儿已经湿了。
“呵呵,虚张声势罢了,你也就这点能……”
“啊?”
马老夫人的话不等说完,整个人便开始惨叫起来。
两个膝盖上,每一个膝盖都有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
血水汩汩地往外流。
“啊!”
“我的腿,我的腿!”
马老夫人拼命地捂着腿,嘴里头惨叫,两条腿膝盖以下完全没有了知觉。
“看来,轮椅还是送少了。”
林昆回过头,平静地对唐小梨道:“再订一个送过来。”
“啊?”
唐小梨依旧还是被吓傻的状态。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人开枪,还是如此近的距离。
“妈,妈……”
马向东哆嗦地喊着,可两条腿却是挪动不了丝毫。
整个腿软了。
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裤裆下好像也热乎乎的。
“你,你这个恶魔,你居然真的开枪,居然……”
“混蛋,该死的,我和你拼了!”
马向东咬牙切齿,还真就拿出勇气要向林昆扑过来。
咣、咣……
又是两声枪响。
马向东整个人一怔,低下头,两个膝盖也是多出了两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甚至透心的亮。
“啊……啊!”
惨叫。
回荡在整个售楼大厅里。
一群急着端着摄像机,全都傻掉了一般愣在原地。
林昆回过头,目光所及,所有人纷纷往后退。
“订好了么?”
“嗯。”
唐小梨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其他的几个小丫头也是同样。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解决另外一件事。”
林昆大步地向售楼大厅的外面走去。
“他这是要逃跑么?”
“要不要拦住呀。”
“拦什么拦,他是漠北的一号领导,用得着跑么?再说了,就算是拦,你们谁去,谁特么敢去?”
现场再次沉默了。
记者们紧紧攥着相机,这里面的照片如果发布出去,必定会是劲爆新闻,可到底是发还是不发呢?
想到刚刚的那几枪,所有人的脊椎上都冒冷汗。
就仿佛三伏天突然坠入了冰窟。
钱是好东西,荣誉很香。
可真就为了钱和荣誉,连命都不要了?不划算啊。
与此同时。
这些个记者兜里的手机纷纷响了。
“喂,姜总编……是,我是在马家剪彩的现场……”
“喂,领导,对……我在这儿……”
“书记,我是在这里……”
……
等到一群记者挂了电话,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做出一个让其他人都惊呆的举动。
啪!
喀嚓!
……
纷纷将手里的相机、摄像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这些个动辄几千块、上万块,甚至更贵的相机。
立马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而与此同时。
在莫塔城某五星级酒店的豪华会议室里。
莫塔城所有新闻媒体的重要领导齐聚在此。
今天是媒体联合研讨会。
此时,整个会议大厅里一片安静。
几乎每一个领导的脑壳上,都顶着一把枪。
“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是侵害公众良知。”
坐在主位上,脑壳子上只剩下一圈稀疏头发的半老爷子道。
这半老爷子身份显赫,是媒体新闻界的头号大佬。
并且还挂着一个很高的行政职位。
“跟我们谈违法,谈侵害良知,呵,你哪来的底气?”
谢般若淡淡一笑。
“我当然有底气,我是一个公知的工作人员,从业二十多年,我为这个社会揭露了太多的真相,包括……”
“1973年,塔五乡的村办教士刘素梅被侵犯,你是第一个赶去报道的,了解了所有的真相以后,你突然接到了当时一位地方领导的电话,随后你将所有的稿子重新修改,把原本被侵犯的女教师,写成了一个仙人跳的不要脸的女人,最后这名女教师不看侮辱,投湖自杀了,你紧跟着又来了一片报道——真相下的良心谴责,谴责女教师的恶劣行径,结果又逼得女教师那老实的父母跳了湖……请问,你的良知在哪里?”
“1974年的春天,你就升了职,紧接着是1975年,当时镇上的一所小学里,连续有两个六年级的小女生寻短见,孩子当时的命保住了,你察觉到了这是一次大新闻,不,应该是又一次升迁的好机会,于是你亲自赶到了现场‘以身作则’,用的还是两年前的老办法,结果你又接到了一位上级领导的电话,你又改了稿子……
那两个小女孩在家人的看护下,没能再寻短见,但两家人都没办法继续在镇子上住了,搬离了远远的,你可曾想过她们如今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1981年,黄桃城第三私营集团下岗员工被逼跳楼,那又是你升迁的机会,你最终用你的智谋,取得了再一次的升迁,可最终却是牺牲了一百三十六名下岗职工的利益为代价,你想过他们么?
丁二柱就是那些要跳楼的员工之一,他是为了给老婆治病,最终没能拿到赔偿金,老婆的病不治而亡,他从此以后酗酒,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你可知道丁二柱现在的生活,还有那两个孩子?”
……
谢般若语气云淡,一层层揭开所谓媒体人的伪善。
整个会议室里出奇的安静。
这位大领导那光秃秃的脑壳上,汗水簌簌落下。
“你,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谢般若笑着转过身,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向门外走去。
屋内的一群手下收了枪,跟随着她离开。
而在她走出酒店大门的一瞬间,互联网上爆炸出了一片大新闻。
整个川市的新闻媒体行业陷入了瘫痪。
而另一边。
林昆把车停在了空旷的位置,四周了无人烟。
马家房地产的项目本来就近郊。
两辆黑色的轿车猛然加速,一前一后地挡住了他的车……
“活着,不好么?”
林昆眯着眼睛,点上了一根雪茄。
外面,阳光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