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寿多丸话一出口,林昆、铜山、井寿老头儿马上一脸紧张起来,小灰灰、小海冬青、大蛇还有两个响尾蛇也都抬起头紧张,小海冬青更是扑楞着翅膀从林昆的肩膀上飞了起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吃人……
的确是在吃人,不过没有什么危险,吃人的是一个被打爆了一颗眼珠子,半边脑袋上满是鲜血的溪水鳄,这条溪水鳄看来是饿坏了,完全不顾那被爆了眼珠子的疼痛,趴在了一个黑衣忍者的尸体上,张开大嘴便开始撕咬起来,那一整个人的尸体,它先咬住了头颅,然后三两下便给吞进了那满是獠牙的大长嘴里。
喀嚓、喀嚓……
一阵骨头嚼碎的声音传来,光是听这声音都让人感觉头皮发麻,井寿多丸靠在爷爷的蜕变,紧紧抱住爷爷那瘦骨的大腿,小声道:“爷爷,我怎么听这声音好像你在吃油炸花生。”
井寿老头儿马上吼了一声,“小孩子不要瞎说,爷爷才不会这么吃油炸花生米,额……以后爷爷都不吃油炸花生米了。”
井寿多丸疑惑地抬起头,此时夜空中的月光格外的明亮,小家伙的脸上满是童年的单纯,井寿老爷子没有回他,林昆这时在一旁笑着说:“你爷爷以后吃起油炸花生米,就会想到这大怪物在吃人。”
暗处,这时又是一阵马蚤动,也不知道那条看似不大的思溪水里,到底藏匿了多少溪水鳄,后来的这些溪水鳄是嗅着血腥味上岸的,所以他们只是本着尸体去,这种鳄鱼看似体型庞大凶恶,可也是个懒胚子,地上有现成的尸体,他们当然是奔着尸体去了,而且他们吃尸体的时候几乎都是一个套路,先咬住尸体的脑袋,然后喀嚓、喀嚓三两下就把一整个尸体给吞进了肚子里。
借着明亮的月光,林昆和铜山、井寿老头儿、井寿多丸看了一小会儿,井寿多丸的胆子似乎很大,至少比他那浑身哆嗦不停的爷爷强,井寿老头儿是平时喳喳呼呼,实际上胆子跟老鼠一样小。
“走吧,别一会儿这些大家伙吃完了,再惦记到我们身上来,我的子弹剩的也不多了,要是再被这群大块头围住可就麻烦了。”
林昆冲几个人招呼了一声,几个人一起向着大山的深处继续出发,背装备的两个村里年轻人都已经死了,这体力活就交给了林昆和铜山,井寿老头儿太老,井寿多丸又太小。
小灰灰在前面开路,大蛇带着两条响尾蛇在后面游走,头顶上还有小海冬青随时侦查情况,刚刚在溪水边上几个人都没怎么吃东西,走出去大概五六公里远,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钟了,林昆和铜山倒还好,井寿老头儿和井寿多丸是怎么也走不动了。
前面的半山腰处刚要有一片大青石,青石的面积广阔,周边的草木稀疏,几个人就到那青石上歇息,此时的季节秋初夏末,白天的时候依旧酷热难耐,可到了晚上尤其是下半夜,空气就变得凉了,又是在这深山里,风比外面更是会低上个几度。
井寿老头儿和井寿多丸最初是跳进了河里想要顺流而逃,结果听到了下游的声响,这才赶紧又逃回了岸上,他们俩身上的衣服到现在都还是湿的,井寿老头儿年岁大了,抵抗力自然也就差了,井寿多丸不用说还是个孩子,继续冷下去是会生病的。
山里不能随便支起篝火,怕把整个山点着了,这周围的一片大山里多松树,别看一个个枝叶都绿丫丫的,只要稍微沾染上点火星,那成年累月积下的松树油,哗啦一下就能将整片林子给烧没了。
井寿老头儿躺在大青石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他已经是精疲力尽到了极限,井寿多丸也差不多,小家伙又累又冷,嘴唇子发紫。
林昆和铜山找来了碎石,搭起了一个临时的篝火灶,然后又捡来了一些枯死的杂草树枝生起了火,井寿老头儿和孙子围在一起烤火,这闪耀的火光在大山里显得虚弱渺小,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萤火虫一般。
几个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包里带着的干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刚刚在溪边又丢掉了不少,不过好在有小灰灰和小海冬青,两个小家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很快就抓来了野兔、野鸡。
附近没有小溪,都是有一湾叮叮咚咚的泉水,林昆喝了一口水,异常的甘甜,喊来了铜山将装水的水囊打满,然后就在这泉水旁将野鸡和野兔收拾了,然后架在了一根树杈上,放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井寿老头儿随身带着的调料包没丢,这时拿了出来,洒在了野兔、野鸡上,野兔、野鸡都很肥,烤了没多一会儿,肉里的油便渗了出来,一阵滋啦啦的油脂香气,瞬间就飘散了开来,馋的几个人流口水的哦同时,暗处不知道有多少食肉野兽偷偷磨着牙,不过有小灰灰和小海冬青、大蛇、两条响尾蛇坐镇,那些野兽只能远远地嗅着,断然不敢靠近。
井寿多丸直吞口水,肉还不等烤熟,几次都要伸手过来拿肉吃,被井寿老头儿给打开了,顺便还训斥了两句,“这么小就馋嘴!”
说完,井寿老头儿自己吞了一口口水,咕噜,那声音异常响亮。
终于烤熟了,四个人将一只野兔、野鸡分食一空,也分出了一些给小灰灰、小海冬青出,大蛇和两条响尾蛇对这种熟肉似乎没兴趣,反正它们也不用每天都吃,饱餐了一顿足够消耗很多天。
四个人其实没吃饱,小灰灰和小海冬青也没吃饱,于是这两个小家伙又去捕猎,这一次带回来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山鸡,林昆给拔毛洗干净了以后,铜山捧着一捧黏土过来,笑哈哈地说:“这一下咱们可以吃叫花鸡、叫花兔了。”
等到四个人一狼一鹰都吃饱了,天边已经飘起了鱼肚白,四个人躺在大青石上睡一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太阳当空炙热难耐才起来……
而此时,在山的另一端,北岛家族的议事大殿里坐满了人,在场的人都是北岛家族的骨干,这些人年岁大的七老八十,年纪轻的只有十几岁,年老的一群人脸上满是忧容,年纪轻的一群人脸上满是桀骜不驯,他们如此年纪轻就能够进入北岛家族的议事大殿,足以证明他们的天资是何等的卓越,未来都将是家族的一方骨干,手上将握着重权、重金,享受着人间极乐。
大殿的上首位置,满头白发身材枯瘦的家族首领一双半眯着,他似乎在打瞌睡,可那眼角缝隙里的光芒又是那般的熠熠闪闪,他看似虚弱无力的抬起手,大殿里嘈杂的议论声立马安静了下来,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目光望向大殿之外的一片青山,道:“我们北岛家族或许真的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