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芬格尔·冯·弗林斯
。
芬格尔耳边其实是不存在半点声音的,龙血其实对他的听觉造成了严重的损伤,
但听不到声音并不代表芬格尔感受不到声音的震动,他还是能够通过感知到副校长的喉咙和空气震动所发出声音变化的。
但这换成无线电就不一样了,他不是信号接收器,唯有只能将耳麦中的声音放大,但那种情况下声音也会失去准确性。
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刻让诺玛为自己揪心,虽然耳朵失聪和自己生命走向终结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芬格尔却依旧不愿意将这些事情让对方知道。
他盯着眼前的世界,视力远没有耳朵那么不堪,但依旧模糊一片,像是有一层朦胧的白色糊在眼睛面前。
副校长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但在刚刚说出拒绝之后,芬格尔的精力便开始过山车般迅速下降的趋势。
他的下巴像是石头一样硬,让他现在根本就生不出自己还能开口的想法。
之前嗡嗡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的传来,这些声音有远的有近的,但更多则是从自己脚底下舰炮旁边传出来的。
只是芬格尔发现自己似乎在变懒了,不仅没有了开口说话的念头,甚至也没有了思考的念头。
朦胧的视线远眺着天空的尽头,布满乌云的黑色天空忽然吹过一阵清冷彻骨的寒风,
那是逐渐升起的暴风雪,它们大片大片的汇聚在一起,宛如滚滚海浪在天空之上翻滚。
渐渐的这些暴风雪便和底下的黑色海水重合在了一起,呼啸的风自动在芬格尔的脑海中浮现而出。
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一艘航行在冰海之间的黑色破冰船,船上站着五个身穿黑色潜水服的身影。
他们其中有男有女,男的身材高大帅气英武,女的凹凸有致,风姿卓越。
他们彼此之间提着香槟杯坐在甲板上边喝伏特加便朝着,更有甚至直接拿着酒瓶在对吹。
咕咚咕咚的酒液从嗓子中划出火辣辣的刺痛,这些刺痛并未来得及反应到身体中,就又是一瓶伏特加出手倒灌。
呐喊助威的声音和欢天笑语不绝于耳。
芬格尔盯着他们的身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而站在破冰船上的一群人好像是有感应一般回头去看,
芬格尔的视线和他们在半空中交汇,然后一个长着拥有黑色头发,妖娆身材的女孩蹭的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女孩眼神带着遮掩不住的惊喜,和芬格尔的视线接触好像看见了什么无比惊喜的生日礼物。
“芬格尔!”女孩大喊,嘴角的笑容灿烂如花。
“诺玛……”芬格尔在内心呢喃。
随着诺玛光着脚丫向前,身后的一众身影也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跟在诺玛的身后,张开手臂和嘴角上扬的弧度深深印刻在芬格尔的脑海之中。
他迈步上前……张开双臂,嘴角同样带着爽朗的大笑。
轰!
天空之中再次传来了爆炸的火光和冲天而起的海浪。
一条巨龙像是导弹一般狠狠砸进深海之中。
庞大的身体掀起无比宽阔的海浪,
只是这次并不是尼格霍格,而是傅念被狠狠的摔进了深海之中。
两人之间的战斗无时无刻不在翻转,从天空到深海,从冰层到大陆,闪电和风暴裹挟这躁动不安的元素一次次爆炸在世界之中。
傅念的心脏被一条无比巨长的龙尾贯穿,龙尾脊椎上狰狞的倒刺狠狠勾动着他的肌肉和心脏,
大批量的血液从其中喷溅而出,残破的龙躯像是被穿在身上的乞丐服,即使恢复能力再如何的强悍也难以瞬间恢复这种严重伤势。
相比较于傅念而言,尼格霍格的伤势就显得比较轻松一些,但这只是外表看起来。
尼格霍格道真正伤势其实是在内脏,傅念每次进攻而来的力量都会沿着尼格霍格的龙鳞渗透进肌肉,直接进攻对方的内脏区域。
以至于现在的尼格霍格虽然表面没有太大的伤势,但整条龙全身上下的龙鳞都处在一种龟裂的状态。
就像是蔓延在瓶身的裂纹,从龙头到龙尾,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这种龟裂的裂纹。
而在身体的内部,尼格霍格的伤势则是更加的严重,但是却从整体上来看,却是完全看不出哪个部位伤势更加严重。
它受的伤很平均,平均到近乎是每一个肌肉和内脏甚至龙鳞都在平摊他所受到了力。
相比交于傅念某个部位严重的伤势而言,这种方式似乎更加适合长久作战。
至少在战斗中不会以为伤势过重而失去战斗的能力。
但这种方式却并不适合傅念。
双方虽然在体型上的差距并不大,但真正支撑他们战斗强度的是内部的驱动,源源不断的驱动力。
而这种驱动力却是傅念最为缺少的,准确说是和对面的尼格霍格相比较最为缺少的。
他现在的力量和尼格霍格存在一定道差距,海洋与水两条龙王之中,傅念仅吞噬掉半个。
这在血脉上完全没有被充分的完善,和此刻坐在王座上的黑色皇帝却是存在不小的差距。
而且这种差距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还在不停的放大。
在傅念体内逐渐吸收掉雪的血脉力量的同时,尼格霍格同样也在适应身体中的逐渐苏醒且活跃起来的血脉之力。
那是没有人能够匹敌的血脉力量,即使曾经八大君主龙王的联手进攻也难以彻底将它斩杀。
轰!
深海中再次爆发震耳欲聋的音爆声,紧接着嘶吼的龙吟便从水雾中朝着四周扩散。
傅念龙牙咬在尼格霍格的龙脖颈位置,狰狞的獠牙直接贯穿厚实的龙鳞将其贯穿。
喷溅的血腥将周围的海域彻底渲染成黑色。
而此刻的尼格霍格也不甘示弱手中本就贯穿心脏的龙鳞再次深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戛然而止。
傅念整个身体在极短时间内抽搐一下,也是趁着这个时间,尼格霍格挺着龙颈被咬断的风险将身体朝后拉扯。
伤口中肆意出来的血腥像是放开的水闸一般蜂蛹而至。
但傅念咬住的伤口不但没有半点减少,反而随着傅念向前同一频率突进让伤口变得更加严重。
残暴的杀气从傅念那双森冷的野兽瞳眸中流出,黑色的龙血顺着一根根钉子般尖锐的伤口中渗出。
为了避免尼格霍格从自己口中逃出,傅念那尖锐的龙爪死死扣住对方的肩膀位置。
尼格霍格龟裂的龙翼变成武器朝着傅念挥砍而来,然后和傅念身后同样挥击而来的龙翼狠狠对碰到了一起。
海浪被切割,碰转产生的爆炸一圈一圈的朝着远处扩散开来。
副校长安静的坐在甲板上盯着从远处扩散而来的冲击波,
海水像是暴雨一般降落在他的头顶之上。
湿漉漉道衣服再次被淋湿,他盯着远处的战斗,心思却始终落在旁边舰炮上方的魁梧男人身上。
在刚刚不久前的某一瞬间,副校长便发现自己领域中的某个气息消失了,不是那种很突兀的消失。
而是像燃烧的烈火般一点点变弱,最后彻底失去了高温的余热。
他此刻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冰雕般站在舰炮之上,嘴角淡淡的笑容让副校长内心不由心酸。
他是芬格尔的导师,但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还记得对方第一次跨入学院时的稚嫩面容,还记得对方以一己之力在小组对战中碾压对手道场景。
曾经的一幕幕像是虚幻的泡沫,折射着时光色彩的涟漪……
“你走的太快了,快到我为你准备的烟花都来不及释放。”
副校长嘴唇喃喃自语。眼神却从遥远的深海中拉了回来。
那是一片极度危险的区域,暴虐,死亡,凶戾像是疯狂生长的杂草般将那片区域包裹在其中。
无形中仿佛有一条条黑色的触手在其中蔓延生长,将窥视这场战斗的人拉进其中。
副校长回头看向身后的专员,在经历过短暂的生死战斗之后,死侍短时间内已经被清理干净,
轰战机和战斗机一批批从天空中出现然后投弹离开,爆炸的火光将死侍密集的区域覆盖,将巡洋舰周围形成一个没有生物生存的真空地带。
此刻在这片区域之中的飞行员都惊呆了,他们并不是混血种,在莫名其妙接到作战命令之后便迅速的出现在这个地方。
然后彻底被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
在极远处的深海范围中,他们看见了北冰洋像是煮开锅的沸水一般滚烫,而两条无比巨大的身影在其中彼此交错。
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天空中的视线遮挡他们并不是看的那么清楚。
但看不见远处的位置,不代表他们看不见近距离水面上的东西。
那些东西数量实在是太密集了,密集到他们头皮发麻,一根根锋利尖锐的长针和反射这天空漆黑的龙鳞不停在他们视线之中晃动。
那是一条条长蛇,也有章鱼还有鲸鱼。
但它们却发疯一般朝着海洋中的那艘巨大船舰进攻,无数的子弹从其中宣泄而出也打退这些死侍的疯狂冲击。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执行秘密任务,但却是第一次遇上如此恐怖吓人的场面,一度让他们某个实验室泄露发生了丧尸狂潮。
不,虽然数量上差不多,但丧尸好像并没有这般恐怖的战斗能力。
战斗机滑行而出,一枚枚落地的导弹在半空中爆炸开来,无数的火星从其中坠落。
将漆黑的天空一次次照亮然后再次暗淡下来。
但是这些飞行员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刚刚离开这片区域之后,
在他们头顶上空的外太空,一颗宛如利剑般的卫星缓缓移动到了固定的角度之上。
“近地轨道卫星‘天巡者’,识别代号SW001,变轨成功,正在接近预定坐标方位。”
机械般的声音在副校长耳边响起,那是EVA的声音,但这声音已然不带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方位调整完毕。达摩克利斯之剑自检完毕,进入释放预备状态。”
“美国国防部所属卫星CWA002、CWA005正在提供导航……”
“大气流动剧烈,能见度接近于零,螺旋仪受限,主导航方式改为空间坐标扫描。”
“倒计时十秒钟,准备!”
副校长坐在巡洋舰的甲板上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整个人只是低垂着脑袋喝着手中的伏特加。
他有些后悔自己将雪茄扔进深海中道选择了,相比较于那个已经抽不了烟的昂热,他现在更加需要雪茄的缓解。
而且手中的伏特加也完全满足不了他的口味,这东西和他喝习惯的白兰地存在一定的口味差距。
“10,9,8,7……”
耳边的声音依旧响起。
事实上天谴的释放既不需要副校长的监控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协助,
他真正的控制者是真正的控制者是EVA,尽管副校长从加图索家族那边获取权限,但即使如此,真正的操控者也只能是
这个安安静静的虚拟女孩才是掌握最终权限的人。以她的计算能力,随时都能修正轨道中预计会出现的错误,确保天谴被正确地释放。
这次的天谴经过了上次实验之后的修正和威力加强,严格意义上而言它已经不能算得上是天谴一代水准了。
而应该算得上是第二代产品。
“5,4,3……”声音一次次的响起落下,副校长的耳边似乎能听见太空中那根致命的金属棒解除安全锁的声音。
某一刻,正在战斗中的傅念警觉忽然绷紧,整个人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了天空中的方向。
而和他撕咬在一起的尼格霍格近乎是和傅念同一反应。
两头巨大的龙仰头望着天空,它们都在觉得有什么东西要降临了,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光亮。
从天空的深处迸射而出的灼热光亮。
傅念那狰狞的龙头缓缓绷紧,然后脖颈向后伸缩。
在尼格霍格还没有从天空光亮中反应过来的瞬间。
张开血盆獠牙就朝着对方还不曾愈合的伤口上咬了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