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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风动江湖

……似乎是躺卧牛石上仰望依稀可见的星辰,好似要迷失于那浩瀚无际的夜空,独自一人,孤寂而寒冷……

又好像回到自己的小屋,是师父喊自己呢!自己要起来练剑了吗?

小一缓缓睁开眼睛,这与梦境不同的天地,耀眼而刺目。他眼睛微闭了一下,又费力的睁开。

“小一,你醒了!”

眼前不是师父,这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还有一双充满怜爱的目光盯着自己。

“卢大叔吗?我师父呢?”

“小一啊!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小一现自己躺卢大叔的怀里,周围是熟悉的庭院。

“我前日给你师父送羊肉时,听你师父说你没回来。今儿一早,手头无事,也放心不下,便来看看,谁料想……唉!”

小一神智渐醒,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他一头倒向老卢的怀里,哭道:“呜呜……我师父走了……”

仙人顶北崖,一条山谷向北逶迤而去,近处山石嶙峋,远方层峦叠嶂。

距北崖两里远,是一弯清澈的潭水,潭水一侧,是一处小山坳,环绕有一山溪,向山谷幽深处涓涓而去。

山坳高处,有一的坟茔矗立。

坟茔的一旁,是一处简陋的草棚,这儿是小一的家。

小一因师父的离去,悲痛昏厥,正好被前来探视的老卢所救。

青云道长的逝去也让老卢伤感不已。他帮着收殓安葬了青云道长后,担忧小一的生计,便邀其与自己一同过活,被婉拒。

小一要一人为师父护灵守孝。

拗不过小一的坚定,老卢帮着搭了个草棚,便留他独守此处。

小一立师父的坟前,目光里是哀伤。从小,他就如一只雏燕,师父的庇护下,无忧无虑。

师父这唯一的至亲之人远去了,自己又何去何从?

小一心阵阵迷茫!

从小习惯了与师父相伴。而如今,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

小一不想离开师父,想如往常一般,就这样陪师父身边。他相信,师父每天都看着自己,守护着自己。

“师父!您老临终前的话小一记住了!今后的路,小一自己也不知道可以走多远,可以走多高,相信小一会一直走下去……”

用衣袖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小一转身向远处的山谷望去,神色有着一分坚定与执着!

……

秦城东南两里,有一座风景秀美高耸入云的奇山,龙山。

山有峰,常年有云雾缭绕之上,犹如龙天,煞是神奇。这想必也是龙山得名的由来。

龙山,也是江湖圣地,天龙派的山门所。

天龙派的天龙大殿内,一个身着紫衣的年人负手而立。他身后一青衣书生,神情恭谨,俯身行礼:“禀掌门,下这次幸不辱命,已将那批丢失的货物,完好无损的带回山门。”

紫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剑眉微挑,一双细目透着精光。看了一眼身前的青衣人,他淡淡的说道:“柳堂主辛苦了!不知黑风寨为何对这批货物生出了兴致呢?”说着,一手轻捋颌下三绺青髯,整个人显得儒雅而不失威严。

“禀掌门,下这次细细查勘,现了一丝蹊跷。”

“哦!请柳堂主讲来。”

“下与太平镖局一行攻入黑风寨时,现黑风寨的大当家刘一刀,已经被人杀死。而重伤太平镖局袁万章的蒙面人也不知去向。据悉这蒙面人也身受重伤,借此猜测,杀刘一刀者,另有其人,想必乃蒙面人同伙。下检视刘一刀尸时,现他是被人捏碎喉咙致死,且手法干脆利落,非一般山贼所为。想必……此次货物被劫,应有他人背后指使,而黑风寨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些只是下凭空臆测,还需掌门定夺。”柳堂主躬身行礼,神色谨慎。

掌门面色舒缓,目露赞赏之意。

“柳堂主这次处事果断,夺回被劫货物,乃大功一件,门派会另有重赏!”

“不过这背后指使之人,一定要给本座查出来,敢打我天龙派主意的,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还有,行事一定要隐秘!”掌门接着说道。

“遵命!”柳堂主躬身答道。

“这太平镖局知道这批货物的来龙去脉吗?”掌门白皙的面色带有冷意,淡淡问道。

柳堂主隐有一丝恐慌,忙答道:“回掌门,下虽以东主的身份出现,他们尚不知下的来历。”

迟疑了一下,他又接着道:“何况,秦城的秦少镖头是自己人,想必……此事无虞。”

掌门沉吟了一下,颔说道:“柳堂主,一路奔波劳累,还请下去歇息!”

注视着柳堂主慢慢的退出大殿,掌门独自久久沉思。

江湖凶险,如履薄冰。略有闪失,一个门派转眼间就会消失江湖,而被另一个门派所取代。

天龙派立足大商数年,为保门派传承不失,历代门人无不披肝沥胆,出生入死。为的还不是门派可以存续,武功得以传承,子弟可以生息繁衍吗!

先人给的这条登天捷径,一定要紧紧握手里!

……

秦城的城外,一条偏僻的河道内,一只渔船横斜水面。

小船内,一坐一卧两人。坐着的人,竟然是从黑风寨遁去的石堂主。而卧船舱里的,是面无血色已经醒转过来的钱堂主。

“这次大意了,差点折此处,多谢石兄弟搭救!”钱堂主面带愧色,虚弱的说道。

“钱堂主不必见外,此乃职下份内之事。可惜功败垂成,有负帮主重托!”石堂主的声音依旧冰冷。

“这里是天龙派的地盘,我们只能小心行事!”钱堂主无奈的说道。随即,他面色苦,悻悻说道:“罢了!回去如实禀告,凡事有帮主他老人家亲自定夺!”

“哼!依下看来,帮主的这个法子着实不怎么样。帮内之事,还是离不开卞副帮主的深谋远略!”石堂主语气带着不忿之意。

刀口的疼痛,让钱堂主呻吟了一声。深知这个石堂主是卞副帮主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他摇摇头说道:“我等身为属下,有些话不好乱说的。石堂主僭越了!你我快离开这里!前面接应的弟兄们等着呢!”

他喘了口气,又安慰石堂主道:“此次石兄弟的大功,我也会如实向帮主禀报的。”

石堂主闻言,脸色稍缓,默默起身,向船尾走去。

小船沿着河道,慢慢驶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