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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闹刑部

皇上,明日臣麾下那些禁卫军就要回京了,”楚铮转“臣听说皇上还亲自出城相迎?”

“是啊,礼部上了个奏折,说我朝曾有此先例,朕想想就准了。”赵应对此事颇为上心,这毕竟是他首次以当今皇上形象现身于上京城百姓面前,“毕竟这是北疆大捷第一批凯旋回京之师,何况又是京城禁卫军,随你一同箭毙沈从放,千里追杀薛方仲,立下诸多战功,朕理应亲自出城相迎。”

楚铮知道当时随自己一起冲入秦军阵营的是黑骑军,禁卫军明明被樊兆彦留在身边,可这份功劳上却有他们之名,想必定是舅舅和樊兆彦的手笔了。不过楚铮也未说破,毕竟只是将禁卫军添加到功劳薄上,并未将黑骑军抹去,这种顺水人情在官场上司空见惯。

赵应忽想起一事来:“楚铮,朕看奏折上怎么是邓世方代表禁卫军前来晋见,为何不是你?”

楚铮笑道:“臣已回京多日,虽不曾公开抛头露面,但朝中各位大人早已知晓,若明日再至城外作凯旋回师状,只会惹人偷笑,这又何必。”

赵应道:“此次北疆大捷,你的功劳足可在前三之列,你若不去,这凯旋大典未免有些失色了。”

楚铮道:“皇上,北疆大捷主要还是北疆大营之功,禁卫军将士可重重赏赐,但整体不可摆得过高。若此次禁卫军回京规格太过隆重,日后北疆有功将士赴京就难以处之了。臣以为,让邓世方出面反倒是一稳妥之策。”

赵应看了楚铮一眼。观他神情绝非戏言。仔细一想,楚铮所言的确甚有道理,只好说道:“既是你执意不肯。朕也就不勉强了。”

楚铮拱手道:“谢皇上。”

这边宝儿已经吃得肚皮溜圆,在楚府他每日都要睡个午觉,已成了习惯,不知不觉渐渐两眼腥松,没过多久便伏在赵琪怀内睡着了。赵琪轻抚着宝儿,眼中柔情似水。竟是痴了。

柳轻如在一旁看着,心中竟有了一丝羡慕。她与楚铮成婚也已两年了,因为种种原因至今无子女,以前倒也罢了,自从府里多了个宝儿,柳轻如心有些乱了,对宝儿是出自肺腑的疼爱,可到了这里。柳轻如终于感受到,宝儿终究不是自己地孩儿。

楚铮见各人面前地桌案上都已剩些残羹冷炙,轻声道:“皇上,时候已经不早……”

赵琪闻此言顿时一震。不由自主地搂紧了宝儿,抬起头来看向赵应:“皇兄……”哀求之意溢于言表。

赵应两相为难。犹豫了会儿道:“楚铮,再坐一会儿吧。自皇妹到了京城,今日朕还是首次与她一同用膳。”

楚铮叹了声道:“皇上,郡主,终究……还是要走的。”

赵琪轻声道:“五公子,就让宝儿与我再多相聚片刻吧。”

楚铮显得有些为难:“郡主,今日若是在此逗留久了,以后臣再想带宝儿来可就难以开口了。”

赵琪一听,顿时惊喜交集,颤声道:“我……我以后还能见宝儿?”

柳轻如道:“郡主请宽心,宝儿毕竟是我楚家长孙,太尉大人和老夫人对他极其疼爱。公子此次受皇上嘱托带宝儿来见郡主,两位老人家是知道的,虽口中未言但亦默许此事,郡主与宝儿定可再次相见。”

楚铮又道:“来此之前,臣带宝儿去了凤鸣宫,太后见了亦是甚为欢喜,臣打算说服家父,每月中旬将宝儿送入凤鸣宫中住上数日,若真能如此,届时皇上请求太后,将宝儿带来就是了。”

赵应听了喜笑颜开:“皇妹,此事包在为兄身上。”

“多谢皇兄。”赵琪向楚铮亦是深深颔首,“多谢五公子。”

赵应打断道:“皇妹,五公子之称听来确实也太过拗口了,听说你二人当年曾联手对敌,擒下一南齐武林高手,当时就以姐弟相称,如今何必这般生分呢?要不随为兄直呼其名,要不就仍叫五弟吧。”

赵琪已经看出来了,皇兄是想缓和自己与楚铮地关系,只是方才自己对楚铮过于冷淡,此时真按皇兄所说而为未免过于突兀,当下只是含糊应了一声。

楚铮暗暗一笑,起身道:“皇上,郡主,那臣就此告退。”

赵应也站了起来:“也好,朕亦要回去为明日出城之事做准备,皇妹,来日方长,不必心急。”

赵琪恋恋不舍地小心将宝儿交给柳轻如抱着,道:“柳妹妹,宝儿……宝儿就烦劳你多多费心了。”

楚铮走了过来,道:“郡主放心,不管如何,我楚府上下定会善待宝儿,绝不让他受任何欺凌。”

赵琪点点头。孩童不善作伪,今天宝儿与楚铮柳轻如之间甚为亲密,她全看在眼里,一颗心已是放下了大半。

孙得山已在冷宫外等候。楚铮与柳轻如上了凤鸣宫的马车,看了看依然熟睡的宝儿,楚铮不由一笑:“这小子倒睡得舒坦。”

柳轻如轻叹一声:“宝儿醒来不见了娘亲,恐怕又要闹腾一会儿了。”

“人之常情,好生哄哄就是了。”楚铮犹豫了下道,“轻如,以后你多教宝儿一些琴棋书画及……杂学之类,他若喜欢哪样就择重传授,让他有个寄托,以其楚府长孙的身份,足可一生快乐无忧。”

柳轻如低着头,良久才道:“这样也好。”声音细若蚊蝇,她心里也明白,日后只要楚铮掌控楚

,以宝儿的身份注定难以在仕途有何成就,不管是皇皆是如此,楚铮所言已是最佳之策了。

马车出了皇宫,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

楚铮对柳轻如道:“我去趟刑部,你与宝儿先回府吧。”

柳轻如不由问道:“公子去刑部。莫非是为了若诚之事?”

范若诚因楚倩受袭之事被拘押在刑部大牢内。前日楚铮向姑姑求得懿旨,命刑部放人,不想刑部却上了道奏折。说什么此案疑点重重,但范若诚至少难逃其责,不可轻易释放云云,变相的将懿旨驳了回来。

楚铮点点头:“正是。刑部那帮官员自以为上有方令信,连我姑姑地旨意也竟敢置之不理,哼哼。简直将姑姑她老人家视同于皇上了。”

柳轻如噎了下,这话听来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公子,刑部既然执意不肯放人,还另想办法吧。”柳轻如劝道,“何况已有姑姑懿旨,若诚在牢中应不会太过受苦。”

楚铮神色凛然,正待开口,可想了片刻。似泄气一般靠在身后软垫上:“轻如,不瞒你说,我去刑部是另有用意,当然。能将若诚一并救出那是再好不过。”

见柳轻如仍一脸迷惑,楚铮道:“昨夜父亲将我叫去。谈了一番有关我北疆军功之事。进门就扔给我一份朝廷决议,我看了一眼,原来是为北疆大营有功将士地请功表,我地大名亦在其中。”

楚铮模仿着父亲的口吻,道:“这次……你的功劳不小啊。为父调你去北疆,是想让你好生历练一番,可没想到却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我没办法只好再次认错,不想父亲又道:这些话为父已听烦了,眼下朝廷要对你论功行赏,但不管对我楚家还是朝廷,这都是件头疼之事。”

柳轻如有些明白了,楚铮现已官拜三品参将,按此次军功就算只晋升一级,亦是大营副统领之职,可他毕竟年纪还未满二十,就算按军功提职,也难免招人非议。

“不知此事公公他老人家有何解决之道?”

楚铮大手一挥,将父亲神情模仿得惟妙惟肖:“给你明日一天时间,为父不想再为此事烦心。”

“这就是父亲地解决之道,”楚铮叹了口气,“老头子一动嘴,我就要忙断腿,真是做人难啊,做人儿子更难。”

柳轻如忍住笑:“公子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楚铮扭了扭手腕,手指关节咯咯作响:“所以我今天就要去刑部,闹他个翻天覆地!”

“公子是想……将罪折功?”

楚铮笑道:“夫人果然聪明。”楚铮本来不打算将此事告知柳轻如,免得她为自己担心,顺便将范若诚救出后再到她面前讨个好,可又一想柳轻如心思慎密,而自己又从来不是一个冲动之人,日后她定能看出其中蹊跷,那反倒不妙了,还是如实相告吧。

…………

…………

楚铮站在刑部大门外打量一番,问身旁张得利:“你确认若诚就被关押在刑部后院内?”

张得利躬身道:“正是。小人已经打探清楚,刑部后院设有二十余间牢房,范大人便被关在地字七号水牢内。”

“你可曾进去探望过?”

张得利有些惶恐:“小人早就想去探望,可……可少夫人她不准。”

楚铮不语。柳轻如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外表柔弱,可内心之倔强不输于范若诚,范若诚从赴任乃至入狱,从未提过与楚家有何关联,柳轻如得知表弟被刑部拘捕,宁愿等到自己从北疆回来,也不肯向公公婆婆求助。楚铮突然想起了梁临渊,此人也是这么一副臭脾气,这,大概就是如今时代儒门子弟与生俱来地一种高傲性格吧。

“公子,要不要小人上前通报一声?”张得利小声问道。

楚铮回过神来,冷哼一声:“不必了。”自己本来就是来闹事的,还讲什么规矩。

“你也不用入内了,”楚铮吩咐道,“在此等候就是了。”

张得利忙道:“公子,这可使不得……”

“张管事,我知你对我楚府忠心耿耿,”楚铮摇了摇头,“但这忠心也得看时候,你若随本公子一同进去,若有何事本公子还需分心照顾你,听本公子之命。在此等候!”

张得利无奈。只好应是。

刑部门外的侍卫们早已注意到这边,只是看楚铮衣饰华丽才一时未敢上前询问,此时见这贵公子孤身一人走来。为首那侍卫忙迎上前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贵干?”

楚铮两眼向天,神态傲慢之极:“今日你们刑部何人当值?”

几人相互看了眼,为首侍卫小心翼翼地答道:“这段时日都是喻右侍郎当值。”

“嗯,是喻世保啊。”楚铮记得似乎见过此人,但何时何地实在记不清了,也懒得去想。“好,本公子就找他了。”

说完,楚铮便向内闯去。那些侍卫拦在门口,为首那人强挤出丝笑容:“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小人也好进去禀报一声。”

楚铮斜眼看了看他,突然反手一个巴掌:“本公子大名你也配问?”

为首那侍卫被扇得如陀螺一般,原地转了三四圈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待到清醒过来。只见自己几个下属也已被打得东倒西歪躺了一地,不由咬了咬牙,勉强爬了起来,拔刀出鞘

铮:“站住!”

楚铮转过身来。面对明晃晃地腰刀冷冷说道:“好刀,只可惜人不如刀。”

那人强自镇定。厉声喝道:“此地乃大赵刑部,任你是何家子弟,均不得在此放肆。”

楚铮抬头看了看大门上方高悬地牌匾,上面“刑部”二字龙飞凤舞,摇了摇头:“刑部地确是刑部,但还是我大赵地刑部吗?都快成方家的私牢了。”

那侍卫首领一听顿时怒喝道:“大胆!”一刀向楚铮砍去。楚铮不躲不闪,眼看刀就要即身,忽伸手一托,竟硬生生以肉掌将腰刀托在半空之中。

那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愣愣地看着楚铮,连变招都忘了。楚铮仍是一脸冷峻:“这刀,你不配。”

其实楚铮亦是取巧,托刀那手只是以五指捏住刀身,掌心微凹,刀锋根本就没有碰到皮肉,不过此举说来简单,却对眼力指劲要求极高,稍有不慎这只手就别想要了。也只有对眼前这人楚铮才敢如此托大,若他武功再高个几成,这一举动就纯属自残了。

楚铮见那人只是发愣,对自己花了些心思才想起的古龙式装酷话语毫无反应,顿时有种扮俏给瞎子看的感觉,很是无趣,便手腕一抖,那人只觉一股大力沿自己手臂而上,不由自主被震出数丈开外,腰刀也被夺了过去。

楚铮将刀掂了几下,忽一扬手,腰刀疾射而出。只听喀嚓嚓数声响,刑部牌匾裂成十余块纷纷落地,而那腰刀近半没入墙内,刀柄兀自颤抖不休。

这几个侍卫个个面如土色,为首那人躺在地上,忽拼尽全力叫道:“来人哪,造反了!”胜重生吴广再世了。

楚铮啼笑皆非,不再理会此人,向大门内走去。

刚踏入庭院,里面忽啦啦涌出百余侍卫。楚铮看了看并没有强弩利弓,完全放心了,看来上京城内太平已久,除皇宫外,一些重要所在的防范都有些外紧内松了。

“喻世保何在?叫他出来见本公子。”喻世保是方令白任刑尚书后从地方调入的,也不过是个三品官员,楚铮自己亦是三品武将,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那些侍卫屏气凝神,没有拔刀地也慢慢抽出腰刀,刑部至少几十年没人敢擅闯了,眼前虽只有一人,但天晓得外面会不会有大批伏兵。

楚铮见无人应答自己,哼了一声道:“方令白不在京,钟朝和喻世保真是愈发大胆了。”

听这少年竟直呼尚书大人和左右侍郎之名,侍卫们面面相觑。楚铮却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抢先出手了,喻世保不出现也倒好,反正自己是来闹事不是来攀交情地。

楚铮一拳一个,转眼间打倒七八人,侍卫们这才如梦初醒,挥刀扑上前来。这些侍卫大都是刑部捕快,彼此之间基本没有多少配合可言,别说是北疆军,就算与禁卫军相比也远远不如。楚铮原本所习魔门天罗步已是天下有数的诡异身法,他又从太平展家得到叶门地入门心法,而且为了救治赵敏,楚铮与武媚娘相互印证,对叶门武功的领悟远远超出赵茗想象。此时游走在乱军丛中,虽不如赵茗进退似鬼魅,却也滑如泥鳅,刑部侍卫中虽有几个武功还算不错,但无人可阻拦楚铮片刻。

不过人多也有人多的优势,负责刑部守卫的侍卫及军士也有五六百人,源源不断地从各处涌向前院。楚铮空手对敌,虽没有伤到,可衣衫上也被利刃划了好几道口子,楚铮感觉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身子忽一扭一闪,几个侍卫手中长刀顿时砍了个空,直向自己人而去。

对面两人吓了一跳,忙用盾牌将来刀挡下,刚想开骂,楚铮不知何时到了他二人身侧,伸手便将两面盾牌夺过,笑道:“借用片刻,稍后奉还。”说完两肘一张,将这两人击飞。

有了这两面盾牌,楚铮如虎添翼,身子急速旋转,两块盾牌似两面移动木墙,紧紧护住全身,众侍卫稍一靠近便被撞开。

楚铮脚下毫不停顿,不一会儿便闯入了刑部大堂,里面那些官员多半是些文弱书生,几曾见过这等情形,惊慌失措纷纷作鸟兽散。楚铮瞥见一人身着绛红色官袍亦在闪躲,心知他便是喻世保了,佯装躲闪,脚后跟一撩,身后桌案乍然飞起向喻世保砸去。

楚铮回头正想看看有没有砸中,忽感寒气及身,一只手掌悄无声息地印向他腰际。楚铮心中一凛,不假思索手肘一沉,正对上那人掌心。

偷袭那人本以为这一掌十拿九稳,没想到楚铮分心之余变招还是如此迅捷,于是索性将毕生功力运于掌心,狠狠击向楚铮,心中暗想这少年武功再了得,内力也无法与自己数十年功力相抗。

两人掌肘相交,楚铮轻哼一声,身子腾空而起,似被那人一掌击飞。一旁众侍卫齐声喝彩,大有出了口怨气的感觉。可那人却惊疑不定,方才自己蕴于掌心地内劲至多只有一成击实,其余皆无处着力大都落空,倒似自己费尽全力将这少年推开了一般。

楚铮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落地。有几个侍卫以为有便宜可占,忙挥刀扑上前去,楚铮手中盾牌一振,几个侍卫纷纷惨叫跌了出去。

方才楚铮一直以盾牌护身,偷袭那人直至此时才看清楚他面目,不由一惊,高声喝道:

“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