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钟成把相片拿给钟越看。钟越吓了一跳,说:“什么时候被被别人拍下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钟成笑着说:“瞧把你吓的。放心,这是拼凑出来的。”
钟越说:“拼凑的也不能让它流传出去。要不搞得满城风雨的,以后我还怎么在江南工作?”
钟成说:“放心吧!程光明已经拿到省公安局进行技术鉴定去了。结果一出来,我们就通过多种渠道在全县通缉这个造谣犯。这样,既可以防止他出来到处传播,又可以告诉大家事情的真相,让群众不要受骗上当。”
钟越说:“可是,我总有那么一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毕竟,我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
钟成说:“幸亏我们刹车得早!要不然今天被曝光的就不是假照片,是实况转播了!”
钟越说:“想想都让人后怕!”
钟成说:“现在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可以断定,我们的事目前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相当于是清白的。”
钟越叹道:“也只能说是相当于了。我们也不必慨叹过去了,且立足现实着眼未来吧。你想办法把事情摆平吧!”
钟成说:‘我自有安排!我们先去开会。今天要作政府工作报告,也不知道代表们能不能认可?“
钟越说:“放心吧!群众对你还是认可的。”
这次的政府工作报告写得的确很有水平。果然是重赏之下有勇夫。
钟成在审稿的时候就发表过感叹:奖励也是一种生产力。如果这次自己不给他们设奖,绝不会有这么好的报告。
报告赢得了代表们的阵阵掌声。这些掌声当中有应景的,有附和的,但相当一部分是发自真诚的。
在钟成念报告的时候,程光明叫人上台来递给钟成一张纸条。钟成借喝水的机会看了看纸条。
纸条上写着:钟县长,鉴定结果出来了。相片是拼凑出来的。这是省刑侦科的鉴定结果。下一步怎么办?
钟成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报告做完之后,他说:“同志们,为了开好这次人代会,我们不少工作人员都是夜以继日地在工作,为大会的圆满召开默默地奉献着。当然,与此同时,少数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也在夜以继日的工作。不过他们不是在奉献,而是在捣乱。昨天晚上,江南县公安局副局长程光明同志接到举报,有人在代表住宿的宾馆,也就是江南县宾馆散发传单,程副局长迅速安排得力干警,抓住了犯罪嫌疑人。下面我们请程副局长通报一下案情。”
台下立即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
有一个人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个人就是白松华。
他心里窝火的是,手下的人真是大草包,散发传单居然被捉获了。不过他不担心这个草包会供出自己。事先早就想好口径了。更主要的是,作案人陈二毛的家属已经在他的控制中,白松华相信他不会背叛他。陈二毛必须对他家人的安全负责。他更窝火的是,公安局的行动,竟然连他白松华都不知道。程光明俨然成了公安局的“第二中央”了。
这样下去还得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白松华决定找机会解决这个问题。
程光明走上台来,对大家说:“同志们,下面我就昨晚的案情做一下通报。”
通报了相关情况后,程光明举起手中的一份鉴定书说:“同志们,这是省公安局刑侦科的鉴定书。鉴定书证明,这次散播的关于钟成县长和某些女同志的亲密照片是拼凑加工而成。虽然我们没收了一部分资料,但是也不排除有一部分已经流传到社会上了。希望大家不要相信,也不要传播。我们正在对犯罪嫌疑人陈二毛进行审讯,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出幕后推手。目前,公安局正布下罗网,抓捕参与这次犯罪活动的相关人员。也恳请各位代表积极举报。”
代表们在下面议论纷纷。除了少数人幸灾乐祸外,多数人都对这种行为表示愤慨和不耻。
这个时候,会议主持人,县人大主人贾嘉华讲话了。刚才在程光明讲话的时候,钟成就递了一张纸条给他。让他做表态性发言。
虽然白松华就在场,但是贾嘉华不得不挺枪出马了。
他说:“同志们,刚才程副局长通报了案情。我不知道大家作何感想,但是我的的确确是愤怒了。我觉得这是一起恶性的中伤领导的案件,是某些人搞权利斗争的阴谋,无非是要搞垮钟成同志,搞乱江南县,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觉得这是我们江南县的一大耻辱。在此,我要质问某些搞阴谋诡计的人,你们的意图何在?你们以为这样做就能使天下大乱吗?你们以为这样做你们的阴谋就能得逞吗?不!你们打错了算盘!你们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同时也低估了江南县人民的智慧和觉悟。我相信我们江南县的干部和群众不会上当,绝对不会。
同志们,众所周知,钟成同志是一个品德正、能力强的好干部,到江南县的时间不长,但政绩突出。这一点大家也许比我等清楚。所以我希望大家站稳立场,不信谣,不传谣,以实际行动回击那些阴谋家。”这里的实际行动,当然是指明天的县长选举了。
贾嘉华发言的时候,有不少人感到惊讶。
最惊讶的人当属白松华。这个人难道就是自己的盟友贾嘉华吗?你处在这个位置上,说几句官话可以谅解,但是言辞何必这么犀利?何必这样声色俱厉?看我怎么收拾你!
万家乐等人也很惊讶。贾嘉华什么时候转到钟成这边来了?他不是一向和钟成作对的吗?
钟成也有些惊讶。他惊讶的是贾嘉华的口才。没想到他也能说出这么有力度的话来。殊不知,贾嘉华最拿手的就是这种声讨式的发言。这是他在文革当中训练出来的。那时候就兴这个。
贾嘉华发言完毕后,说:“钟成同志,你是受害者,想不想对大家说点什么?”
钟成接过话筒,说:“别的我不想过多说。我只说一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希望大家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真实的钟成。”
贾嘉华又请县委书记钟越发言。
钟越也只做了简短发言:“同志们,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我们江南县的干部和江南县的人民不会受到蒙蔽。我可以正告某些人,这里不是资本主义国家,这里是社会主义社会,我们绝不允许某些人把资本主义国家里政治斗争的那一套在我们江南县大行其道。公安部门应抓紧时间,加大力度,力争尽快破案。全体代表不要受到这起案件的影响,不要在社会上扩散,不要发布小道消息,要集中精力开好会。我相信,我们这次会议一定能圆满成功。”
散会后,白松华气急败坏地回到家里。他在客厅里想了片刻,立即拨通了唐风的电话,他要唐风派人干掉陈二毛。唐风说:“老大,我看不必要吧!陈二毛绝不会乱说的。他难道不怕我们对他的家人不利吗?”
白松华说:“你懂什么?少废话!赶快行动。人只要活着,就有可能泄漏秘密。我只相信死人。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为了确保这次行动成功,他决定亲自出马策划。他对唐风说:“你把人召来,我来给他们布置任务。”
谢一静不在家,白松华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杀人阴谋。殊不知程光明已经叫谢一静在家里安了窃听装置,所以他的话都被程光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