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晨一巴掌拍向他车门,“你就是吃醋,你就是嫉妒,你!”
明明就是喜欢我。
她说着说着,后半句刹在嘴里,咽下去,在心头走了个百转千回后,眼眶就红了。
厉坤眼神沉下去,别过头,缓缓深吸一口气。
他没法儿否认,虽然做出了泾渭分明的决定,但真的,一看到这丫头身边有这么个厚实的角色,心里那个念头啊,全靠理智硬压着。
他为啥大半夜的,把车开到迎晨家楼下。
控制不住,走火入魔,发了疯了呗。
偏偏这女人说话烈着呢,专门往他痛处钻,说白了,其实他的痛处,就是两个人的痛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败俱伤。
两个家庭的恩怨纠葛横在中间,迎晨到底是理亏的那一方,可在感情上,这两人,谁又有错?
迎晨难受得不行,手往车窗里一伸,狠狠揪紧了厉坤的衣领。厉坤也没反抗,任她作为。
迎晨用了狠劲儿,龇牙咧嘴顾不上形象,揪着他一顿猛摇猛捶。
“你以为这些年我好过吗?”
“厉坤你个王八蛋。”
“王八蛋。”
迎晨揪他脖颈上的肉,指甲痛下狠心地划过去。一道道红印很快就肿起来。
厉坤绷着张脸,没点儿知觉似的。
迎晨住了手,揪着他的衣领低低地呜咽。
最后哭够了,她鼻头通红地站直,手背往眼睛上胡乱一抹,倔强着转身走了。
她脚步慢,像是还给人留了点余地和反悔的时间。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一步的间隔都故意放得更慢,但,后面的男人还是没个信儿。
迎晨背对着,脸一皱巴。
得了,这一生的情债,全贡献给这人了。
灯光倏地笔直照耀,是吉普车的车灯。
论坛摩挲地面的低低响声,后退,调头,方向盘一打,车走了。
迎晨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一抽抽的,不敢哭出声儿来。
直到前方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走得稳。
迎晨察觉动静,微一抬头,顺着深蓝帆布鞋往上,牛仔裤,纯黑卫衣,然后一顶斜压着的鸭舌帽。
迎璟面色安静,垂眼看着自己的姐姐。
迎晨和他对望着,可怜巴巴的,泪水迷迷糊糊。
迎璟伸手,“喏。”
迎晨吸了吸鼻子,盯着纸袋:“这是什么啊?”
迎璟说:“上回你说这个肉干好吃,我托辅导员从她老家买的。”
迎晨的情绪能收住了,她撑着膝盖站起来。
“腿麻了吧?”迎璟伸出手,少年的手掌干干净净,说:“牵着。”
迎晨听话,姐弟俩默契,一个不说,一个就不问。把人送到家,迎璟连门都没进。
“我走了。”
“哎?”迎晨看着他背影,总觉得不太踏实。
这小子,是不是平静得有点过头了。
———
厉坤在零点前赶回队里,这一宿压根就没睡着过。
第二天,林德使劲儿地看他,哇靠一声,“哥,你这脸色,比我老家地里的红薯还要难看呢。”
厉坤胡茬冒出来,精气神不好,踹了他一脚大屁墩子,“去去去。”
上午没什么事,带着这帮小子看了部武器构造讲解的纪录片,片子长,厉坤看到一半,接到了警卫排的电话。
“厉队,这有位同志找你。叫迎璟。”
规矩是这么定的,外头人来访,都得征询当事人。
厉坤让他们放行,然后转告,在离大门最近的沙场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