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给每个人碗里添了白米饭,冲安平吐了吐舌头,“啥啊,我那是夸小妹聪明呢。”
安小鱼眨了眨眼,“我啥也不会,都是二哥教的好。”
说着,拿筷子给文大夫碗里夹了一块儿羊肉,笑眯眯道,“师傅快尝尝,看看徒儿的手艺如何?”
文大夫看了安小鱼一眼,用筷子夹了羊肉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又在嘴里咀嚼了两下,迟迟不发言。
朱氏,安平,安康,和安小鱼几个齐齐望着文大夫,等着文大夫点评。
的确是因为安小鱼第一次做菜,闻着味儿是挺香的,但一个个心里都没底。
尤其还特地喊了文大夫来吃饭,生怕文大夫吃的不高兴。
安小鱼做的这些菜,除了安小鱼自个儿试了味儿,就连安康都没有试过。
瞧着自家师傅光吃不说,安小鱼忍不住催问道,“师傅,这是徒儿第一次做菜,您倒是点评点评啊?好吃不好吃您吱一声儿啊?”
文大夫也不说话,只笑着看了安小鱼一眼,随即再一次朝炖锅里伸了筷子。
文大夫便在众人愣怔的表情下,一连吃了三块儿羊肉。
看着自家小妹乐滋滋的笑表情,安康一拍大腿。
“这香味儿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不忍了,我要开吃了。”
安康尝了一块儿羊肉,连声叫绝,“好吃,嗯,好吃,太好吃了,这简直是人间第一美味啊。”
朱氏和安平从锅里分别夹了小块儿的羊肉尝了尝味儿,也夸好吃。
之后,便不再往锅里伸筷子了。
倒不是因为好吃是假话,的确是因为这炖锅里的羊肉太好吃了。
太好吃的东西,反倒不舍得吃了。
尤其看到文大夫吃的那么欢,便想着,文大夫难得来家里吃一回饭,好东西自是先紧着客人。
这一点,便是安康都有所注意。
饶是安康再馋,也只吃了两块儿羊肉,便不吃了。
实在忍不住,只从炖锅里夹了白萝卜块儿来吃。
后来发现,这炖锅里浸了羊肉汤汁的白萝卜块儿也极为好吃。
安小鱼瞧着娘和两位哥哥,因为文大夫在这儿吃饭便有些拘束。
想了想,想法子调动饭桌上的情绪。
安小鱼忽然开始讲笑话,“我跟你们讲个小故事吧。”
安康最先呼应,“好好好,讲故事好。”
文大夫疑惑的看向安小鱼,“你,还会讲故事?”
朱氏和安平看着安小鱼,也有些疑惑的样子。
安小鱼眨了眨杏眼,便开始说道,“从前啊,有个女人特别勤快,她连夜缝补衣裳,对着油灯拿着绣花针穿针引线,邻居瞧见了就夸她,你也太勤快了,明儿天亮再做呗,别赶夜了,伤眼。”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们猜那女人说啥,那女人说,明儿有明儿得事情,来不及缝补这些,我得连夜把这衣裳缝好。那邻居便夸那女人贤惠啊,说从未见过这么勤快的女人。”
黑黝黝的眼珠子滴溜一转,“你们猜结果怎么着?次日那邻居见了,发现那女人还在缝补衣裳,衣服上的那个小洞还没补齐,邻居觉得奇怪,以为她昨儿放弃了,结果邻居一问才知,原来这女人熬了一个晚上,就缝了一针。”
安小鱼挑了挑眉,问众人,“你们知道这是为啥不?”
安康拧了凝眉,一副不解的样子,“就一个小洞,这是为啥啊?”
安平也不明白,只摇了摇头,“不知道。”
朱氏想了想,就猜测,“莫非是那女人夜里打瞌睡?”
安小鱼摇了摇头,“才不是呢。”
文大夫瞧着安小鱼那得意的小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行了,就别卖关子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瞧着众人一连求知的欲望,安小鱼只得笑笑说出答案。
“因为这个女人太勤快了,她一个晚上都在拉线。”
这答案一出,厨屋一时寂静了。
大家似乎都在脑补那个女人一晚上拉线的场景。
好一阵儿之后,安康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好好笑,就不能把线弄短一点嘛,什么勤快,她就是懒,懒得穿针引线,哈哈哈......”
安平扒了一口米饭,似乎很难想象那样的场景。
摇了摇头,“咋可能嘛,这世上咋会有那么愚蠢的女人。”
朱氏笑看了安平一眼,“傻儿子,闺女都说了,这就是个故事,说着玩玩儿而已。”
文大夫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小鱼,对这个故事,不由得深思一番。
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这个世上并没有一劳永逸的事情,做事之前为了图省事儿,往往都会事与愿违。”
安小鱼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文大夫,“嗯,这个故事大概讲的就是这个意思。”
这会儿,安平恍然大悟。
“就这故事还有深意呢,我还以为当真就只是说着玩玩儿的。”
安康嘿嘿一笑,“文大夫是读书人,讲的都是大道理。”
文大夫抚着下巴上少许的胡须,笑声爽朗,“哈哈,都是有感而发,吃饭吃饭。”
安小鱼笑了笑,“对对对,吃饭吃饭,大家努努力,争取将这炖锅里的羊肉萝卜解决了,可千万别剩下。”
有了这个故事的铺垫,几人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些。
一大家人有说有笑的,气氛很是和谐。
吃过饭后,安平和安康负责收拾厨屋。
安小鱼则被文大夫叫去了妙药堂。
总归,安小鱼是拜了文大夫为师的。
如今眼睛好了,自是要跟随师傅学医术了。
妙药堂内,饶是吴掌柜和吴明堂已经见过安小鱼摘掉蒙眼黑布的样子。
回回再见,还是忍不住惊艳,忍不住多看两眼。
安小鱼见了吴掌柜,不由得问起他的女儿吴淑娴,“吴掌柜,好些日子不见娴姐姐了,近日她都在做些什么?”
吴掌柜笑了笑,面容和蔼,“随她娘去乡下外婆家了,算算日子,这两日应该就能回来了。”
安小鱼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便又随着文大夫进了诊室。
才进了诊室,便见一位身穿华服的男子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