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前一晚,路野被张顺他们几个叫到餐馆里进行了告别单身的小聚会,这次过去的还有高中的兄弟陈凯、黄不二加上坤哥,唯一遗憾的没老江,众兄弟几个喝喝聊聊的,将近十一多点,陈凯眼睛忽然红了:“路爷,我啥时候都是敬佩你的,高中时候您把我从那群贼痞子手上救了回来,我认你做大哥!你就是我大哥!那陆白就是我嫂子,凯子祝你们百年好合!”
张顺拍他背:“坐着喝,别倒了。”
“管我!”陈凯正高兴,“往后路爷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随便叫人出来了,明天结婚大家伙使劲祝,别停。”
路野笑着干完一杯酒:“别多喝,明天不是还得陪我吗。”
坤哥屈腿坐在那儿笑着说:“就是,陈凯别喝多了,过会儿我还得背你回去。”
黄不二继续倒酒:“那就有劳坤哥了。”
坤哥笑骂句,差点上手打老黄。
【路野:我们开始喝酒了。】
【路野:困的话就睡,别等我。】
【路野:我没喝高。】
从八点到十一点多,陆白不间断地接收到他的消息。那会儿她正在和胖橘闹得欢快,姜优也刚刚起身离开,现在就她一个在家里。
陆白看了遍消息,才给他发:把他们好好送走后再打的回来。
过了两三分钟,他回知道啦。
挺萌的回答。
陆白当时就在想,这厮可能是喝高了。
没过多久门铃声响起来,是路野。他背脊抵在墙壁上微微垂着脑袋,见门开了,人也是很快地转身,扬手抱住了陆白:“我回来了。”吐字清晰,只是酒气味儿重些。
陆白被他推得后退两步,门也被他顺脚关上,她笑出声:“你怎么回来的。”
“打的。”他小声回答。
陆白噢声:“喝了多少瓶。”
“就两瓶。”
“真就两瓶?”
“真的。”
陆白吐槽:“也太少了吧。”
对方明显沉默几秒:“别家太太巴望自己丈夫少喝点,你倒好,反过来了。”拿手去掐她腰肉。
她被拧得生痒,连忙打停:“那不是最后一单身聚会吗。”
路野:“不就聚会嘛。”
“……”
“我想回来,被他们堵得死死的。”
“……”陆白无奈笑起来,“先去洗澡,浑身酒气。”
“你嫌弃我了。”
“我没有。”陆白拍拍他背脊,“难受不难受。”
“不。”
她噢声。
路野洗了澡,意识清醒了些,他拿毛巾进了卧室,见到陆白一直摆弄她左手指上的戒指看,路野弯嘴笑起来,过去躺下:“戒指看得很顺眼吗。”
她沾沾自喜:“当然顺眼。”
路野凑过去抱她:“多顺眼?”
“比你还顺眼。”
他不满地凝眉。
陆白立马改口:“比星星还顺眼。”
路野目光柔和下来,嘴巴凑过去亲了她:“紧张吗。”
“紧张啊。”
“我也紧张啊。”
两人对视一笑。
陆白:“但和你一起不会紧张。”
他嗯声:“我也是。”
婚礼在教堂内举办完毕,当时来的人她也想不起有谁,只是觉得意识恍惚,又是很幸福,从高中到现在的这几年,算是安安稳稳度了过来,她握住路野的手,在诸多见证人的注视下一路走下去,抵达前方牧师的誓约台。
先后说出我愿意。
说出我爱你,同甘共苦。
为对方戴上婚戒。
拥吻。
全场欢呼。
蜜月旅行在国外某处岛屿上,那边盛产葡萄酒,还有很多美人,每到晚上就有载歌载舞的人们集结在街上跳舞,两人拽着手互相玩闹了一小时,才去酒店歇息。路野洗完澡后她已经累趴在床上了,意识迷糊的时候他人压过来缠住她身体,陆白打住:“别闹。”
路野继续亲她脖子:“蜜月旅行不闹怎么行。”
“……”可她实在太困了,眼皮子打架。
“过会儿你就不困了。”
陆白无奈地笑起来,伸手搂住他脖子:“……你饶了我吧。”
“我饶了你。”路野咬住她耳朵,细细麻麻的吻落在她身体上,两人呼吸声粗重起来,男人低声问,“……谁饶了我。”
路野最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松开她,临睡前喂她喝了口水,陆白微微抿着嘴说:“混蛋。”
路野:“刚刚怎么不喊混蛋。”
陆白立马羞得躲到了被子里。
路野不是第一次体会到她的睡相,最糟糕的一次是她身体卷住被子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直打呼噜,这是路野汇报给亲妈的原话,那会儿过年亲戚都没来,陆白原本在外头遛狗,回来的时候刚好听见,她双手叉腰啊了声:“路野!”
男人面无表情,嘴里吸溜着酸奶,嗯了声。
陆白甩甩手里的狗链:“二菜,要不要过去亲亲你家主子啊。”
二菜鸡冻地甩尾巴:“汪!”
路野立马打住:“你确定吗。”
陆白脸上笑眯眯的:“确定啊。”
“……”
妈笑起来:“过会儿再教训他,亲戚差不多要来咯,叔叔婶婶啥的,路野你带我媳妇儿认识认识他们,我先去熬汤。”
过年那几天每天都有亲戚来串门,尤其婶婶奶奶外祖母这块的唠嗑特别多,说小陆好漂亮哟,听说你俩是高中同学啊,在哪个单位上班呀,准备啥时候要孩子呀,诸如此类的问话。
陆白觉得自己喉咙都发干了,求助眼神望着路野的时候,谁知那货竟然在逗猫,猫还是一脸享受。
有人再问:“你家妈妈过得怎么样,新年过节的还没见过你妈妈嘞,听人说是个漂亮的人哎。”
陆白还没反应过来,坐旁边的路野忽然站起来的举动吓坏七姑六婆,他把怀里胖猫交给问话的亲姑姑,说:“她在律师事务所上班,我们准备今年要孩子,不出意外,夏天。”
众亲戚在愣神之中纷纷叫好。
“……”这种话还要讲出来。
陆白耳根子慢慢烫起来,拿手捏住他腿肉,眼神瞪他,路野面不改色,揽住她肩膀问她:“你说是不是,陆陆。”
这种肉麻的称呼她也是第一次听。
路妈妈已经知道了陆白身份,也知道当年路爸之所以入狱全靠彭淑英,可她不怨陆白,她说一个人的错不能强行加在另一个身上,更不能让另一个人承担这份罪责。
之后充分了解到她的身世后,没有安慰更没有怜悯,只是抱住陆白说:“以后我就是你妈妈,有啥不舒服的地方就和我说,路野那家伙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也要和我说,我来帮你教训他。”
陆白抱住路妈妈,那是她头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的怀抱。
两人并非计划在这年夏季生个孩子,工作虽然称不上繁忙,但她好像还没有准备自己亲自当回母亲,可能是家族遗传基因在作怪,她做了抛弃自己孩子的梦,就像她亲生母亲抛弃陆白那样。
真的是场噩梦。那时已经结婚一年,深冬来临,外面飘着浓重大雪,路野还没回来,据电话里讲述,他正与同事在某个废弃住宅大厦蹲守嫌犯。希望他这次平安归来,是陆白毕生愿望。
她披着毛毯去烧热水,过后,门被人缓声敲响,有这种敲门节奏的只有路野。
陆白开门,果然见到他满头白雪立在门口,他正拿手拍掉肩上雪籽,手指冻得通红,耳朵也是,他呼出一口热气,朝她笑:“我回来了。”
陆白拉他进来,拍掉他头发上的雪籽:“水已经好了,快去捂捂身。”
他答好。
陆白觉得眼皮子打架,靠在沙发上时恍时清,路野已经洗好了,他浑身热气地靠近陆白,把她抱起来的时候热度全部烘向她四肢,很暖和,陆白抱住他,迷迷糊糊地问:“抓到人了吗。”
“抓到了。”他在她眉心落吻。
陆白攀附在他身上,嘴里嘀嘀咕咕句,轻飘飘的一句,路野听完浑身一僵,他眉头依旧凝着,开口问她:“你说什么。”
“生个孩子吧。”
路野弯嘴笑起来,眉目间似一滩柔化的水。
至此之前,两人曾经协定如果还没有作好要孩子的准备,一定要弄好安全措施,虽然他有时候少言寡语不直说,心里却一直希望有个孩子,但他知道陆白的顾虑,没急,也没变着法要孩子。
这些年她变化很大,变得爱笑,乐观,不再沉默,怀孕期间吃酸辣两味不误,姜优还惊讶地说难不成是龙凤胎,陆白停下吃酸梅的动作,低头看眼肚子,瞧这机率的确很像。
路野总给她炖骨头汤,一天一次地熬制,陆白曾经试图向他透露自己快吃吐了能不能别吃了,被路野一记眼神瞥回去:“这种情况就是得多补。”
很奇怪,每当遇到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他都像个强迫症病人一样冲在前面把事情处理好,这次陆白怀孕,路妈妈还没给他说什么,路野就知道应该做什么。
起初陆白还挺纳闷,结果某天晚上她从路野枕头底下掏出《孕妇怀孕手册》畅销书,陆白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摸摸肚子说:“爸爸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
当时路野就站在卧室门口,看见被发现的畅销书没恼没羞,只是表情平静无比,瞧着陆白:“太多了超级。”
“啊?”
“我超级喜欢孩子。”他顿了一秒,继续面无表情,“但我超级超级爱你。”
这究竟是什么要人命的情话。
她把这件事讲给姜优听,对方一脸肉麻的表情:“得了多少年老夫老妻还这样肉麻,真不要脸,当心胎教!”
陆白很正经地回:“以后孩子结了婚就知道怎么做老夫老妻了。”
姜优翻了巨大的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把这章发到新文那边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