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穆炎还在挣扎,萧进轻飘飘一句“丁医生凶起来比平时更好看”彻底把他钉死,发火不是,不发火也不是,最后还是卸了力,决定不跟萧进一般见识。
萧进得意洋洋,与丁穆炎挤在一张躺椅上,一只手搭在另一侧,望着丁穆炎因为打闹而气色红润的脸:“关于赌约,你究竟想提什么要求,想好了吗?”
“你急什么?”丁穆炎没好气道,“就这么想给我做牛做马?”
“你一天不说我就一天不踏实。”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反正你别赖就是了。”
“我有点紧张了。”萧进捂着心口。
“放心,不会让你裸奔的。”
萧进贴到丁穆炎耳旁,用好像怕人听见的音量道:“真要裸奔的话在家里也是可以的。”
丁穆炎冷声道:“你裸了我也没兴趣看。”
“真的吗?”萧进笑得意味不明,又瞥了眼看书的骷髅。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能看清彼此脸上的毛孔,互相交换着气息。这个距离太危险了,领地被严重侵犯,丁穆炎将身体绷成一根弦,随时会弹起来。
许久,萧进退开些许:“我去游泳,一起下水吗?”
“不用了,你去吧。”距离拉开,身上的桎梏松了,丁穆炎的呼吸顺畅了一些。
“那你保护好我的画,要是毁了你得赔我。”
“这明明是我的画,我也没说给你。”
“现在是我的了。”
萧进含笑离开,但他强大的富有侵略性的气息仿佛还萦绕周身,丁穆炎低头看着纸上的骨架,眼前仿佛还残留着他活色生香的肉体。
“画得还真不错哎。”一个轻快活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丁穆炎吓了一跳,差点从躺椅上摔下去,回头一看,对上一张轻佻的俊脸。
“彭彭?你怎么在这里?”他惊问。
彭致诚恶声恶气道:“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人啊,一谈恋爱警觉性就变得那么低,连我走到你跟前了都没发现,跟个傻子似的对着一张画笑。喂喂,兄弟,这是你掉的智商吗?”
彭致诚一出现就恶语连珠,丁穆炎差点没被他气死:“谁谈恋爱了,你能闭上你胡说八道的嘴吗?”
“哇,又摸胸又抱抱咬耳朵的,还叫没谈恋爱?现在年轻人交往都那么奔放的吗?”
“谈恋爱”三个字就像烟花一样在丁穆炎脑中炸开,原来在旁人眼中,他与萧进已如此亲密,虽然彭致诚惯开玩笑,但也不会无中生有。丁穆炎觉得自己就像被猎人一步步引诱到陷阱里的猎物,在不知不觉中,已被荆棘缠绕。
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看惯人情世故的丁穆炎太清楚喜欢上一个直男会有怎样惨烈的后果。
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萧进,丁穆炎道:“你不好好帮我们医院打官司,还有心情出来玩?”
“没人性啊!你是丁扒皮吗?你能出来玩,我就不能出来玩?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玩,这是我的人生理念!”
“你少耍嘴皮子。”
“船刚开那天晚上我就看见你了,在赌场。牛逼啊,你那桌每开一局几十万有吗?哎,最后那局你赢了至少有五六百万吧?”
“那不是我的钱。”
彭致诚根本没兴趣听丁穆炎的辩解,对着正在游泳的萧进轻轻吹了一记口哨:“萧家的公子哦,果然又帅又有钱,难怪我上次见他就觉得他挺气派的。你变了丁丁,我以为你这辈子只会跟脑组织谈恋爱呢。”
“没有谈恋爱!”
“你别嘴硬了,瞧你这满面桃花的,我刚才在旁边就看了一会儿,你笑的次数比以前一年还多。”
有笑吗?刚才明明是发火打闹比较多吧?为什么自己的感受和旁人看到的截然不同?
看到丁穆炎神情呆滞,彭致诚像捡到钱一样开心:“我去玩儿啦,你自己慢慢回味恋爱的粉色泡泡。”
“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会啊,我靠嘴吃饭的,不说话会饿死。你凶死了!谁跟你恋爱谁倒霉!”彭致诚给了鄙视的眼神,刚走了几步又兴冲冲地跑回来,“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丁穆炎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这只报丧鸟能说出什么好消息?”
“真的是好消息,我上个星期去美国听说的!薛楚卫的老婆给他戴了个绿帽子!油光发亮的那种!”
丁穆炎一愣:“这算好消息?”
“不算吗?”
丁穆炎冷淡道:“哦,你说是就是吧,没啥兴趣。”
彭致诚嗤笑:“小样儿,翅膀硬了是不是?我走了,你慢慢玩。”
人走了,泳池边又只剩下丁穆炎一个人。
泳池里的萧进就像一条健壮的人鱼,修长的四肢轮番划动,拨出一串白色的水花。
丁穆炎望着水里的人,心想:不管怎么说,人是真的帅。
第21章
丁穆炎有些睡不着。也许是睡太多了,难得有机会睡那么久反而不太习惯,也许是想得太多。身边萧进的呼吸声平稳绵长,显然已在熟睡中。
实在熬得有点难受,丁穆炎在黑暗中起床。在客厅里拧开一盏台灯,他坐在沙发上,看见茶几上留了两样东西,一张红心Q的扑克牌还有那副骷髅画。
扑克牌是那天离开赌场时,萧进特意要来的,骷髅画他号称要拿回家裱起来挂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