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人口较为简单,镇国公与冯老夫人仅生下一子花将军。
花将军先是娶下玉清公主作原配,生下一子花丘,一女花汐颜。玉清公主死后,便抬了沈氏作继室,生下一女花纤柔。任氏因狩猎御驾有功,得皇上恩赐,嫁给花将军作平妻,生下一子花景行,一女花云霜。
花将军念沈氏无子,故将掌家之权交以她手。他则带着花丘、花景行在边关驻守。
郑姨娘是花将军府里唯一的妾室,因只生下一女花萱冷,平日里谨小慎微,不敢作声。
“萱冷!”
要是其余的事,郑姨娘还可忍,但事关女儿的姻缘,又怎会希望她作妾?
“女儿心意已决,还望姨娘成全。”
“二姐姐难不成忘了大姐姐一时气愤,便拉着你一起投湖之事?
若两女共待一夫,大姐姐可会允许?”
花云霜唇含讥讽,眸中更有几分不可置信的疑惑。
“娥皇女英的佳话流传至今,若二妹妹愿意,两姐妹共侍一夫也是一桩美事。”
花汐颜长眉入鬓下的眼角微微向两侧一弯,说不清的秾丽风情便从中兑出,肤白胜雪下的灼灼冷艳掩着以往的空洞苍白,予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冯老夫人昔日不喜花汐颜,便是因为其不学无术,胸无城府,尽给镇国公府做些丢人之事。若不是花汐颜名下有着玉清公主所遗的嫁妆,早让她卷着包袱到京郊的庄子住下。
可如今看花汐颜,却像是个有造化之人......
过了半晌,冯老夫人才淡淡道,
“现下,我也有些乏了,大伙儿都散了吧。”
此逐客令予以在场之人不少深思之意。
......
“南川枫有个相好的女子冰琴,她原是官宦之家的女儿,后因家族出事,沦落为妓,卖艺于宝林阁。
有一回,一位显贵非要占冰琴的清白,她素来又是个性子刚烈之人,纵而从三楼的窗口往街面儿上跳。
偷玩蒙面出府的南川枫正巧路过,纵身一跃救了冰琴一面,从此解下不解之缘。”
花萱冷是个耐性不足之人,看起小说来也喜欢囫囵吞枣地跳章,所以,花汐颜为她大致摅了一遍有关南川枫与冰琴之事。
“你该不会是想让南川枫自行提出毁了这门亲事?要知道南府子嗣颇丰,就算南川枫不同意,还是会有其他的男子履行亲事。”
花萱冷轻啜一口玉香露,眉眼微抬,似水杏眸掠过隐隐担忧。
“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若南府有错在先,镇国公府碍于颜面也不会再结下这门亲事。
京城中的百晓生便是一个给足银子就可以帮人办事之处,咱们只要......”
花汐颜一面说着,一面用玉指捣鼓着紫金兽纹首饰盒里的宝物。
单看这枝牡丹花玉华钗步摇,其上的花瓣竟是由一颗颗通亮圆润的玛瑙珠子攒成,流鎏金边的翡玉叶片映衬其后,华美非凡的生机便向四周溢着难以言述的贵气。
“这么好的首饰,想着待会儿就要落入百晓生那儿,我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花萱冷一向爱美,对好的首饰更是爱不释手,一对绝色潋滟的眉宇间毫不掩饰地透出浓浓的不舍。
“你留着也行,要不就作为咱们嫁入南府的嫁妆。”
花汐颜极美的眸子促狭着调侃的愉意与花萱冷视线相对,乌亮的青丝便在紫杉红木梳间盘成可爱的双平髻,纤柔如柳的身姿则袭着一身精美的牡丹金蹙红菱长裙,紫玉镶金的黑色束带从中恰到好处的一系,飒爽窈窕的风姿便透出秀美绝伦的明艳动人。
“算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一想到要嫁人,花萱冷那点儿对首饰不舍的心思,一下便随云烟飘散。
百晓生位于市面儿上最中心的位置,一楼贩着时兴花样儿最多的首饰与衣裳,所以拥来选购的贵家千金不在少数。
真正探听消息之人便会随着通道一直往里走,直至尽头,给上一百两带路费便会有人带上二楼。
“二位是来探听消息?”
接待的男子玉冠束发,绛紫色的白玉银边蟒纹袍透着凛人出尘的贵气,一双狭长的丹凤眸蹙着几分诱人的妖孽潋滟,鬼斧神工雕琢而制的轮廓更是咄着几分让人无法屏息的俊美。
“萧廷琛.....”
花萱冷是一个爱美之人,眼前男子的绝姿容色简直和小说中的男主描述得一模一样。
“咳咳......”
花汐颜见萧廷琛精致而削薄的嘴唇抹过一丝寒意,挺拔如松的身影散发着愈发深沉的暗芒,心里暗道,
“不好,眼前的这个美男子好像真的是摄政王......杀人不眨眼的他估摸着要发火,现下是该逃呢......还是该逃呢.....”
这个时候,属于花汐颜和花萱冷才能听到的机器人声线在特有的空间响起,
“滴滴滴......系统小汪上线,任务派发,花汐颜去亲男主萧廷琛可加一千分,如若不执行,扣一千分。”
这该死的系统,它一出声,花汐颜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自己上前去亲萧廷琛,恐怕还没近身,就死在覆手翻云的摄政王大人掌下。
所以,她才不会傻乎乎地执行这一个任务。
很快,花汐颜发现系统小汪真不是吃素的玩意儿,不执行任务,倒扣一千分的后果便是——视线和听觉逐渐被特有空间散发的磁场给模糊,身子也好似被抽空了力气,脚尖一晃,整个人便向萧廷琛结实的胸膛扑倒。
“天啊,汐颜竟然比自己对美男还没有抗拒力,直接选择生扑.....”
花萱冷看向花汐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得意的赞许。
萧廷琛晦暗不明的幽眸眯成了一条缝,目光却是徘徊在怀中娇俏的小人上——
粉雕玉琢的容色间溢着世间罕有的绝艳,远山黛眉间涓着相得益彰的书香宝气,精致旖人的嘴角微微往里蹙紧,深深的小酒窝便如玉兰花般在玉颊上绽开,可怜兮兮地惹人心疼。
他不觉脱下外边墨色的毛氅子,小心翼翼地裹在花汐颜的外侧,像抱小孩子一般将她轻轻一托,绛紫色锦袍上栩栩如生的银蟒便在镂空雕花的紫檀鸡翅木阶上跃动。